顾寒河抬头静静地看着苏墨,冷冷的调子里隐隐有一丝哀痛:“你要走?”
苏墨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放开,叹了口气:“锦年有事。”
顾寒河闻言一怔,苦笑着松开他的衣服,后来在众人惊异地目光中放声大笑,越来越大声。
“寒河……”
“你走吧。”顾寒河靠着沙发,半眯着眼睛瞅着他,那一瞬的痛楚宛若昙花一现,眨眼不见,又变回原来那个冷漠的顾家少爷。
苏墨看着他半晌,终是轻声对他说道:“顾寒河,我欠你一支舞。”
……
顾寒河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而舞会现场的灯光突然在一瞬间突然暗了下来,然后从大门的两端开始,有火焰飞速地绕着大厅窜过,顿时人们被墙壁上渐次点燃的一圈火苗包围,同时被四周火光照亮的是堆满四周开得灿烂的粉红色的牡丹。
舞会司仪的声音恰好响起,“欢迎各位贵宾来到我们的圣诞假面派对,在派对开始之前,请让我对提供创意和物资的rsecret表示感谢……”
男人慢慢朝顾寒河伸出手,男人的手指洁白而纤长,在暗色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好看。
顾寒河鬼使神差地握住那一只手,男人很快反握住他的手。
男人的力气不大,却好像连他的心也一并牢牢地握住了一般。
☆、裂痕
顾寒河有些恍惚,那只拉着自己的手如此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微冷的皮肤底下是灼热流动的血液,就像……他不由得微微失神,等回过神来,他已经随着男人的步伐开始跳舞了。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了一起,黑与白的身影是如此的契合,起伏的升降宛若一伏绵延不断的波涛一般,不停地彼此追逐着,那样若即若离的距离,暧昧非常,张扬而美丽。
昏黄的火光下,满室华丽飘逸的裙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有一种让人晕眩的不真实感,顾寒河感觉到男人搭在自己右肩上的手不由得收紧。
男人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窝,贪婪地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不由得轻声道,“十年了,现在的我好像在做一场梦。”
顾寒河如梦初醒,身体一僵,脱口而出道:“你是苏笙……”
苏笙的手微微用力,仰起头与他对视,“你知道么,我连想一想都不敢的事情,居然都成了真。”
顾寒河沉默不语,气息变得冰冷,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他脚下的步子一变,带着苏笙朝人少的角落慢慢过去,而动作也不似刚才的暧昧,透着丝丝缕缕的疏离。
角落里的人很少,两边是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在摇曳的华光下,那一朵又一朵雍容的粉色牡丹铺满一地,仿佛一个唯美的童话。
可是……
顾寒河轻轻地拂落苏笙搭着他的手,脸色不悦得掉头便准备离开。
“顾寒河……”苏笙立刻冲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他低头看了一眼苏笙紧握着他的手,嘴角浮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小笙,适可而止的道理,懂么?”
苏笙闻言,身体剧烈地晃了晃,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扔到了一边,却是抓着顾寒河不放,“为什么,为什么……顾寒河,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是苏墨他骗了你!”
“如果你今天晚上所谓重要的事情便是如此。”顾寒河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冷漠地甩开他的手,“那么,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苏笙踉跄了几步,惨笑着走到顾寒河的面前,冰冷的手指颤抖着慢慢触上顾寒河的脸颊,眼神幽深,似有暗色的火焰:“为什么我不可以……”
顾寒河偏头躲开苏笙的手,后退几步站在不远处冷冷的望着他:“你不是他。”
所以,即使再像,也不可能爱上。
因为,苏墨只有一个,而他无可替代。
苏笙大笑出声,眼角却渗出了泪光。
你不是他。
仅仅四个字,却是字字诛心。
最后,苏笙强笑着说道:“顾少,这一支舞,是我替哥哥还你的。”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我和苏墨的事情。”顾寒河淡漠地说道:“但是苏笙,我想你明白,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妄想了。”
“妄想?哈哈哈哈……”
顾寒河没有理会有些失控的苏笙,似要敲碎苏笙那可笑的梦境:“所以,你替代不了。而
我……”他细长的眼微微眯起,冰冷而锋利的视线扫过苏笙:“也不需要。”说完他便揭下面具,转身大步离去。
苏笙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你会后悔的。”
顾寒河的步子凝滞了一瞬。
“顾寒河,你们都会后悔这样对待我的。”
苏笙的声音很轻,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情绪失控,只是空,只是冷,好像是从地狱传来,索命一样的声音。
顾寒河张了张嘴巴,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沉默。他只是顿了顿,很快又往外面慢慢走去。
舞池里戴着形色各异面具的人们仿佛摆脱了平日身上沉重的枷锁一般,在光圈下美丽而自由。顾寒河在穿过舞池的那一瞬不经意地偏头,却看见身边那火光下有二人靠得极近,穿黑色西服男人的唇几乎是贴着身旁那个人的耳朵讲话,无比的暧昧。
“宁峰,你想怎么样?”沈沉木压低声音,冷冷地问道。
宁峰与沈沉木挨得极近,口腔里温热的气息似要灼伤沈沉木一般。
“他看见你们了,你可以开始了,宁峰。”宁峰的耳机里传来苏笙冷漠的声音。
宁峰闻言邪邪的勾起唇,坏笑着将沈沉木推到一旁的墙上,然后一只手撑着墙壁,低下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