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书房外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有位姓乔的先生来找您,在门口侯着。”
姓乔的先生?顾青峰一个激灵,昨日他在秋叶楼见过的那位管事,不就姓乔么?
“快,快请进来。”慌了一夜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乔管事这时候过来,定是来收事成尾款的。
秋叶楼
姓乔的先生?顾青峰一个激灵,昨日他在秋叶楼见过的那位管事,不就姓乔么?
“快,快请进来。”慌了一夜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乔管事这时候过来,定是来收事成尾款的。
“你说什么?”顾青峰猛然起身,手边的茶盏被打翻,滚烫的茶水大半泼到他的腿上,他却毫无所觉,只一双惊惶的眼睛死死盯着乔管事。
乔管事也皱着眉,脸色很不好,对顾青峰并不客气,冷哼一声道:“顾大人,昨日你只说目标是个行商的老太太,可没说那老太太是江南首富,更没提那老太太身边不仅有多名护卫,甚至连镇北大将军也在那宅子里。”
乔管事显然怒极,狠吸了口气后接着说,“我们秋叶楼派出三名玄字杀手,无一人回来,今早刚得到消息,两死一伤,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顾青峰已经傻了,喃喃道:“什么?”
“意味着,其中有一人被抓了活口,那镇北大将军可不是什么善类,这会怕是已经知道了谁是幕后真凶。”乔管事冷冷瞥着顾青峰,心里恨得要命,杀江南首富本就冒了大风险,现在又有镇北大将军掺和进来,秋叶楼这次是摊上麻烦了。
顾青峰腿软跌坐进椅中,心慌如麻,似又想到什么,扭身一把揪住乔管事的衣襟,“我是主雇的事怎能让杀手知道呢?你们这样做不合规矩。”
乔管事冷嗤,“如今你为我们秋叶楼带来天大的麻烦,我们还没追究你瞒报实情,你倒先指责上我们秋叶楼?”
顾青峰被乔管事突然爆发出来的凶狠气势给骇了一跳,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
乔管事冷哼,“我不管你有没有那个意思,我来这里是收尾款的,且按照约定,你瞒报事实,为我们秋叶楼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当按全价三倍赔偿。”
有这样的约定吗?顾青峰记得是没有的,可他不敢反驳,很怕乔管事那只一直握着刀柄的手会突然拔刀捅向他。
很快,长荣院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叫骂声。
乔管事可不是善类,更不会因为顾老太太年纪大就迁让她,直接拔了刀一刀刺进了身边端茶倒水的侍女小腹,出刀速度又快又狠,一刀毙命。
老太太的哭喊声戛然而止,满目惊恐地盯着地上丫鬟的尸体,身子抖如筛糠,一股异味自她身下飘出。
乔管事皱眉,冷冷瞥向同样脸色惨白的顾青峰,“我在外头等你,别挑战我的耐心底线。”
乔管事一走,老太太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此时的顾青峰已经顾不得那许多,直接从老太太身上搜出库房钥匙,亲自去取了如数的银票奉上,再恭恭敬敬将这杀星送出顾家大门。
他总算是深刻领会到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买凶杀人不成,还落了天大的把柄在人家手里,甚至折进去大把的银子。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就在顾青峰不知所措之时,顾知念闻讯赶到了大书房。
爹闯祸了
顾知念听完来龙去脉,得知人没除掉不说,还有把柄落在了何老太太手里,气得浑身发抖。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明日就是云龙寺佛会举办的日子,是她这辈子真正的命运转折点,家里人帮不上忙也就算了,竟还搞出这样大的纰漏,若那何家老太婆拿着证据去告官,或将她和娘亲的丑事宣扬出去,所有的一切就都完了。
她就算有了天命福女的名头,也是无济于事,
怒极过后,顾知念慢慢平静下来,盯着顾青峰问:“那楚元炎怎会跟何家扯在一起?”
她想知道那楚元炎帮的究竟是谁,是江南何氏,还是顾知安。
顾青峰摇头,一脸惶惶,“不知道,念念,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在大晋朝,买凶杀人若是坐实的话,是重罪,轻则流放三千里,重则砍头。
顾知念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开口,“爹,明日过后,我便会成为太子妃的唯一人选,只要拖上几日,咱们就谁也不用怕了。”
闻言,顾青峰先是一阵狂喜,随即又犯了难,“要怎么拖?何家老太太行事最是雷厉风行,她说不定今日就会去告官。”
“求也好,跪也罢,总之一定拖住她。”顾知念淡淡道。
顾青峰在石柳巷何府门前跪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被叫进去问话。
“说吧,你跪在我何家门前,究竟想做什么?”老太太手里捧着一卷书,慢条斯理地开口,目光始终不曾移开手中书卷,实在是不想再瞧见这张让人厌恶嘴脸。
顾青峰忍着膝盖处钻心的疼痛,‘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岳母,女婿错了,女婿知错了,求岳母看在婉婉的面子上,看在我尽心教养安儿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女婿这一次。”
不提婉婉和安儿便罢,他这一提,直接将何老太太刚压下去的怒火给勾了出来。
‘啪’的一声,何老太太手中的书卷狠狠砸在了顾青峰的脸上,“你还有脸提婉婉?还有脸说尽心教养了安儿?你这脸皮真是比京都城的城墙还厚,我也是开了眼了,就你这样的人,竟能考中进士,书怕是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