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全是年幼被绑架时留下的伤疤。
密密麻麻。狰狞纵横。
温温被刺伤时,就在想。
小时候的他,该多害怕啊。
该多无助啊。
如果可以,她好想,好想好想回到过去,抱抱那个被关在漆黑湿冷的浴室里、被亲人抛弃的小盈缺。
告诉他,他不是没人爱的。不是没人在乎的。
别说是绑匪索取的天价赎金。
只要能救他,就如密室那次一般,拿她的命来换也无所谓。
如果,他真的想要她留在他身边。
她其实,也可以斟酌着答应的。
“笃。笃。”
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山樱一下噤声,缩着脖子退到角落里。
四周忽然寂静下来的空气,温温抬眸。
由于没有眼镜,视野仍是糊糊的。
但她知道,来人是谁。
于是。
死里逃生后,连照镜子都没顾得上、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的温温,此时,朝着来人,颤巍巍地抬起裹满纱布的双臂。
她想牵着他的衣角,告诉他,以后她不走了,她会陪在他身边的。
下一秒。
“啪!”
却被狠狠拂开。
温温像是初生的小羊羔般,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懵懂眼睛,愣愣地看了空荡荡的掌心几秒,随后,仰视着盈缺。
男人没有问她疼不疼。
没有问她怕不怕。
没有将她搂在怀里,小声亲着哄着。
他只是一把攥住了她脆弱的喉管,歇斯底里地问:“谁允许你擅自离开的?你打算去哪儿?!”
蓦地,温温觉得被药剂麻痹了的身体,变得好疼好疼。
银蟾光满
树上的蝉声,一点点腐朽了。
化作土中的尸体。
盈宅。
秋风拂在窗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