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将老夫人逗乐,“还定海神针呢,你这小嘴儿倒是跟抹了蜜一样。”说着,眼神又失落起来,“人老了,很多人和事也都看不准了。”
她这话?
崔宥眠心头咯噔一下,莫不是老夫人发现什么端倪?毕竟她在外的这些年很多事情都遮掩得很好,更别提她与二皇子之间的联系,这些都是连喜儿都不知道的。
此刻被老夫人的话弄得心慌,忙问:“祖母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宫里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原以为遣了芮儿入宫能给你助力,哪知她竟是个不懂事的,竟敢在宫中胡言乱语,你父亲得知此时也是大发雷霆,日后芮儿再不会去扰你。”
一听这话,崔宥眠悬着的心回落,笑而不语。
老夫人回望,她窥不见女子薄纱下的表情,却从女子眸色中窥得一副从容不迫的淡定,这本不该是女子年岁该有的。
看来,过往一切确实令她成长不少。
老夫人寻思。
崔宥眠在老夫人几句话里知晓用意,她也没跟老夫人兜圈子,老夫人想抬崔宥芮一把,她明白这都是为将军府今后铺路。
但,不该拿她当垫脚石。
所以崔宥眠在接下去的谈话中直接说出心中所想,“三妹确实有些小聪明,但还不足以令贵人们另眼相看,祖母当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她点到为止,更相信老夫人的判断,两人又聊了些其他,无非是在宫里过得怎样,是否受委屈之类的。
崔宥眠也都一一作答,眼看窗外月色渐浓,女子才起身告退。
翌日,熹光微微,天边泛起鱼肚白,当日光洒满整片黛瓦,街头响起叫卖声,崔宥眠将自己收拾妥当,准备再去一趟昨儿的茶楼。
陌姑姑突然出现,如此毫无预兆,总令她惴惴不安。
刚出府门,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将军府前,车窗楹棂处挂着‘郡国公’的玉牌。
里头的人挽起帷幔,崔宥安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来到崔宥眠面前。
“眠儿。”
见到来人,崔宥眠别过身,不予回应。
崔宥安脚步微顿,声音都带着颤,“你还是不肯原谅长姐吗?”
崔宥眠没有回头,只道:“我的长姐温婉贤淑,从没有歹毒心思,你若还是我的长姐,只要说出当年究竟为何那般。”
可是,须臾过后,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不知是不是自知理亏,崔宥安从怀中掏出一个花纹简单的细小瓷瓶,带着讨好递上前。
崔宥眠神色黯然,既然不想回答,拿个小玩意儿算怎么回事,她拂袖一甩,东西落在地。
白瓷瓶在地上轱辘几圈滚了出去,又见一双修长的手悠悠捡起。
郡国公家三公子白翊许双手环抱,把玩着捡回的瓷瓶,细细打量后,道:“我说崔家乌鱼,那可是你长姐,你至于吗!”
语气说不出的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