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脚尖刚一点,又听到:“今早的广播,路昀他没事吧?”
林夏萤下意识梗了一下。
只见周遇北换上一副“还能有什么”的表情,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就迟到呗,没什么事,老师也没怎么罚他。”
嗯,这么说也不能算完全错。
林夏萤差点就要忘了这事了,现如今突然被提醒,又耿耿于怀起来。
她心里揣着事儿,迅速逃离现场。
回到班上,晚自习铃还没打,但人已经快坐满了,很安静。
路昀正掀开日记,随手写了句“一切如常”,完事,合上本子。
林夏萤犹豫再三,扭头轻声叫他:“那个……”
他头都没抬:“我不叫那个。”
她噎住,同桌这几天,她好像确实没叫过他的名字。
抿了下唇,她有些烫嘴地喊:“路昀……”
他将视线投到她的身上,“又是什么事?”
这话一出,林夏萤蓦然意识到自己今天跟他说的话超出寻常的多。
不过既然都开口了,她就还是打算问下去:“李老师让你抄的三遍范文,你……”
“不抄。”他回复得倒是快。
“哦。”林夏萤又问,“那她明天会不会……”
“不会。”她话还没问完,他直接不耐打断,“她明天能记得才有鬼了。”
他看向她的目光里带了点考量的意味,“你想帮我抄?”
林夏萤:“……”还是不了。
晚自习的考试取消一次,引得举班欢呼。
时间骤然充裕起来。
林夏萤写完一门作业,看向还未动笔的周记,有了两全的办法。
她和周遇北作为早晨事件的唯二目击者,周遇北大概是不可能为他说话了,那就只有她。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他自己不解释,虽然她自认为是站表哥那边的,不过,她问心无愧就好了。
于是她握笔写下:“今天的日记,我想从我个人视角来说明一些情况。”
她在写的时候尽量客观陈述了早晨发生的一切,到末尾的时候才代入了自己的想法。
“他可能觉得不足为道,老师可能也觉得是件小事。规则是规则,但我个人认为,在这件事上,他没有过错。
换作是我,我没有这样无畏的勇气,更没有这样飞扬的心气,所以钦佩。
我的浅言薄语写不出他那一瞬的闪耀,但想还他一个骄傲。”
林夏萤一下笔就跟写作文似的,怕解释不清又写得很细,洋洋洒洒填了一整页。
写完之后,才感到赧然。
会不会,没有意义,像个白痴啊?
白痴就白痴吧。
她盯着自己写下的东西咬了半天唇。
直到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手,她惊得赶紧合上本子,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