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廷怒颜一转,换作笑脸。
麾下人多,真是不错,计出不穷。
“苏杜二位大人,请言妙计。”
苏鼎作态善解人意,不急叙述计策。
“在下拙见,陶大人之言,是也。”
“行刺帝瑾王,太过危险,不宜贸然行事。小池大人虽有犬马之诚,但是毕竟年岁还小,凡事考虑不周,万一不慎泄露机密,戚陶二位自是难以保全,小池大人自己也会身处险境。”
顾念廷扬起一个满意的笑容,温和以对,阳煦山立。
“本王听得出来,苏大人善言开解,不为否定计策,只为化解矛盾。”
“苏大人有心,本王感激涕零。”
戚磊一分忍耐不得,直接给他一个白眼。
顾念廷准确捕捉,桃眸一黯,回他一个冷眼。
对话虽然无声,却引得双双不满。
瞧着他们相互负气的模样,苏鼎只当看个笑话,唇角勾起一分难以察觉的不屑。
“王爷言重,在下受之惶恐。”
客气罢,他说回计策,与州牧台二位大人一样,亦是先诉利害关系。
“现下局势,流言纷纷,都说璃王殿下回京在即。”
“朝局如何,在下无需多言,王爷了如指掌。如若放任璃王回京、立足朝局,那么王爷,于皇上而言,便成一枚弃子。正当危难之际,王爷若无作为,无疑就是束手就擒、洗颈就戮。”
论起这事,顾念廷不由好奇。
“苏大人,跟随我父多年,请问流言,是否属实?”
苏鼎侃然正色。
“八九不离十。”
顾念廷楚楚落眸,满是委屈。
“本王一心一意辅之,父皇何故这样狠心?”
苏鼎低眉谦恭。
“其中原因,较为复杂,请容在下举例说明。”
顾念廷谦逊回应。
“苏大人请指教。”
苏鼎目不斜视,义正词严,开始论述。
“一则,毋庸置疑,便是宸王府大火那夜,皇上得知钟淑仪似有反心,以此推论,王爷或有不轨。”
“二则,乃是重中之重,使得皇上,下定决心,改用璃王。”
话音未落,顾念廷心有猜测,于是抢问。
“是不是那次,本王欲以父皇旧疾药方,换取密枢台,而后得到国库钥匙,导致父皇误会加深?”
苏鼎不卑不亢一应。
“王爷英明。”
时至今日,提起这件事,顾念廷仍旧怒气填膺,忿忿不平。
“可是本王,不仅没有得手,还差点失去封正台,气急之下,昏厥好几天。”
“本王败计,还要遭他疑忌,他如何这般蛮不讲理?”
早早经得皇上允准,苏鼎用词无碍,极尽贬低圣上,以此赞扬顾念廷。
“在下知晓,王爷夺取八台也好,谋求国库钥匙也罢,皆为黎民。”
“皇上一心利益、凉薄无情,哪会懂得这些?他在意皇位,只知权势,根本不顾百姓安危,所以在位二十二年,至今不得民心。”
“王爷实在善良,所以才被恶人欺凌。这件事,怪不得你,全是皇上的错,请王爷莫要自责。”
经他一说,顾念廷反应过来。
做为儿子,他不该对父亲有所怨言,就算抱怨,也只能是自责。
这下,他犯难了。
如何自责?
想了半天,没有答案,他怅惘一叹,巧以托言,维持孝义美名。
“本王明白,自责无用,左右都是要被父皇放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