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现在跟他很少联系,这么多年他到底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他,我也说不准。”
“我就知道,你和他们是一路的。”
“你能不能成熟点,就算他是被冤枉的,你也要讲究证据吧,而不是一味地和大家对着干。”说完,她用手护住了肚子,脸上一阵扭曲的表情。
“宇宁,你没事吧,快坐下。”夏宇晴把她扶着坐在一把靠背椅上。
“我没事,姐,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夏宇宁一只手握住夏宇晴的手说道。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知道你这些年也不容易,外人看着你光鲜亮丽,但其实你也过得辛苦。”
“姐,谢谢你。”
“谢我什么呀,我什么都没做。哦,对了,你和文成现在怎么样了?”夏宇晴问道。
“还能怎么样,毕竟大学那会儿,是他一直在打工资助我的学业,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但这么些年,你付出这么多,也早都还清了。”
“姐,说真的,除了他,我觉得不会有人再爱上我了。”夏宇宁低下头,双手交叉在一起,低声说道。
“宇宁,你怎么这么没自信,你又能赚钱又年轻,怎么能找不到对象呢?”
“我一直都觉得,我不值得被爱。”
她用力用手握住夏宇宁的手,使劲捏了捏,说道,“宇宁,你一直都值得被爱,真的,要不是你,妈妈看病的钱真不知道怎么办,还有父亲现在的生活开销,你做得够多了。”
夏宇宁流下了眼泪,用手擦了擦,然后说道,“钱不能代表一切,我现在是有钱,但我依然不开心,不快乐,我常常都感觉到焦虑,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然后她抬头看着夏宇晴说道,“姐,其实妈妈住院那会儿一直都在交代,让我好好照顾你,现在我还存有她的微信截图。”
夏宇晴听到这句话后,很受震动,她妈妈最后那段时间对她可谓是冷漠之至,她一直都以为她妈妈恨她,并没有原谅她。同时,她也为自己而感到羞愧,因为她觉得自己爱自己的父母只是出于一种义务,就像只是因为他们是自己的父母,所以她才必须要去爱他们,而并非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爱。
夏宇晴这会站在夏宇宁的病床前,说道,“你总算是想通了,早就跟你说过,钱永远都赚不完,身体才是第一位。”
“以前总是感觉钱不够用,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总想着多存点钱,把身边人都照顾的好好地,但我现在也总算是想明白了,这其实也是一种控制,别人不舒服,我也累得够呛,倒不如甩开了手,大家都能好过一点。”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有点自暴自弃的感觉?”
“一切顺其自然吧,人啊,总是喜欢把自己想像得很伟大,但其实真的太渺小了。”她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开始睡觉。
夏宇晴倒是觉得挺好,她的确太累了,需要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
至黑时刻
快到元旦的时候,西安疫情爆发了。整座城市陷入了一段至黑的时光,街道上除了消毒车来来回回不停地撒着消毒液,没有一辆行驶的车辆和行人。
骆奕欢和夏宇晴打了一通电话,她在一直在抱怨结婚后有多累,说是明明很简单的事情,放在一个家庭里就会生出很多未知的问题。
“那可是你选择的路。”夏宇晴笑着说道。
“哎,当初鬼迷心窍了,劝你最好晚点结婚。”她说完后,发出一阵笑声。
“你这人自己明明什么都有了,还不让别人有。”
“我可是为你好,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哦。”
“人总要踏出那一步的,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有摩擦,但我相信,只要心中还爱着彼此,就一定能学会忍耐与包容。”
“呵,你现在就像一个情感专家,但我告诉你吧,那些理论在生活中根本就不适用。”
“那要看对谁了。”
“我劝你可不要太自信,到时候就知道了。哎,听说徐木阳已经离开西安了?”
“是的,他去了北海。”她起身拿了一个大红色的石榴,拿在手里。
“他倒好,一个人就这么走了,你怎么想的?”
她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打开免提,人坐在沙发上开始剥石榴。
“我能怎么想,他说他配不上我。”
“男人都一样,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我看,在爱情上,女人绝对要比男人勇敢。”
“也许他根本就不爱我。”她拨了一大把石榴,然后扔进嘴里。
“我看他就是临阵脱逃,有一种人,就害怕结婚。”
一阵短暂的沉默。
“疫情期间你的收入从哪来?”骆奕欢问道。
“目前还没着落,我想做做新媒体吧,等这阵子过了,回去继续上班呗。”
“你早该做了,我现在每天直播收益很客观,你好好做,不会的地方我教你。”
“谢谢大老板,好吧,那就先这样,我得做饭了。”
“嗯,拜拜。”
她把吃剩下的石榴皮装进一个白色的垃圾袋,然后开始做饭。
厨房就剩一棵白菜,一根芹菜,还有一个白萝卜。这些菜还是小区前天发的,在危难时刻,总是能得到祖国的支援,这让她感觉到很温暖。
昨天,夏宇宁打电话告诉她,说自己终于可以完全好好地休息了,因为现在店铺全部强制性歇业,她感叹道,慢下来的日子居然这么舒坦。她说她没事了就看看书,养养花,这感觉挺好,像是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