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盛卓延还想继续说下去,姚乾实在没了办法,干脆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姚乾没什么力气,即使掌心紧贴唇瓣,盛卓延还有能说话的空隙。只见他眉梢轻挑,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时间仿佛定格了几秒,姚乾慌乱地想收回手,却被盛卓延紧紧扣住手腕,再次回到刚才的位置。
那张英俊的脸上时常紧绷着严肃的神色,让人感受到作为上位者和alpha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此刻理性的克制被打破,浓重的渴望在眼底不断扩散,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
能让alpha兴奋的是什么?除了oga信息素,姚乾想不到其他的。
“你清醒一点,”他试图提醒盛卓延,“我是beta。”
“我知道,”盛卓延的鼻尖掠过姚乾的指节,垂下的眼睫和笑意都在轻颤,“所以你也不会知道,现在你的身上沾满了我的信息素。”
咬痕也好,气味也罢,这些带有侵略性的元素完全满足了盛卓延最原始的yu望。
因为beta无法被标记,alpha就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他们的占有欲。
姚乾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逃离盛卓延,他像是享受捕猎过程的野兽,将自己一点点绞缠,在即将窒息时又倏地松开,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他。
盛卓延的气息喷洒在姚乾的手心,伴随着呼吸的震颤,如同落下一个又一个缠绵的吻。
沐浴露的茶香萦绕在浴室中,除此以外,姚乾再也闻不到其他的味道。
“能不能先给我几分钟?”他挪开视线,喉结滞涩地动了动,“如果你想做的时候不扫兴的话。”
别让我等太久(修)
浴室内,浓烈的苦艾酒信息素从发烫的腺体中释放出来,不留余地地掩盖了其他味道。
听到姚乾的这番话,盛卓延的眼神中添了几分意味不明,肆意逡巡,最终落在他的唇上。
姚乾意识到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极力地想挡住那道视线,慌不择路地再次用了手。
他的手掌本就不大,勉强只能遮住盛卓延的眼睛。指腹掠过细密的睫毛,难耐的痒意顺着手指蔓延。
姚乾调整了好几次位置都觉得不妥,原本并拢的手指在不经意间露出缝隙,那双幽深的眸如同有穿透力地凝视着自己,像是在欣赏掌中之物。
“姚乾,”盛卓延嗓音低哑,侧颈上凸起的青筋越来越紧绷,“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会觉得扫兴的。”
显然,他更有感觉了。
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发生过,仅仅因为一个捂眼睛的动作,他再次有了变化。
姚乾不明白,究竟是盛卓延的易感期还没有结束,还是这是正常的现象?
不,一点也不正常。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要被盛卓延弄死了。
可姚乾又能做些什么来反抗,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就在他颓然地放弃挣扎时,盛卓延将他从洗手台上抱了下来。
“别让我等太久。”
门关上的那一刻,姚乾从里面上了锁。他俯身急促地喘气,满是咬痕后颈不安地颤抖。
而外面的盛卓延靠在门框上,他阖着眼,回味着那只手带有凉意的触感。
记忆将他拉回几年前,又或者是更早的时候。
……
从记事开始,盛卓延的世界便是混沌和黑暗的。因为患有先天性腺体综合症,他无数次陷入病症发作的折磨之中。
当时没有有效治疗的药物,就连医生都对此束手无策。在某次研究中,他们发现让患者打了针剂后独处、凭借意志力能够更快地缓解。
作为医生的柳芷仪全程参加了会议,起初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治疗方案,后来还是妥协了。
于是盛卓延被关在陌生的病房里,哀嚎,求助,哭闹,这些都无法打开那扇永远紧闭的门。
“开门……快开门……”
泪水不断溢出,腺体上被抓出一道道血痕,孱弱的身躯蜷曲在角落。
狂躁和灼热从腺体顺着盛卓延的脊背来到四肢百骸,脉搏跳动的每一下都让彻骨的疼痛感扩散。
父母隔着玻璃观察着一切,幼时的盛卓延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每次走出病房他都毫无安全感地攥住他们的衣服,生怕被抛弃。
为了阻止盛卓延的自我伤害行为,他被床头的手铐限制着,独自度过无数个日夜。
没有人知道盛卓延在这样的时刻有多需要安慰,也许只要一点怜悯,又或者是抚慰或拥抱,他都不会觉得自己是孤立无援的。
在柳芷仪和专业医生团队的努力下,他们研究出了特效抑制剂和治疗方案。可随着盛卓延长大,每个阶段的身体指标都在变化,医生们需要不断更新完善药量,长期追踪观察才行。
几年后,盛时宴的出现打破了僵局。他比盛卓延年长几岁,两人的情况极为相似,也能一起接受治疗,甚至能够共享方案。
在极度缺少陪伴的情况下,盛卓延与盛时宴熟络起来,他渐渐依赖对方,也在潜移默化中被影响。
“你知道吗,我们这样的alpha都是父母违背天性、满足私欲生下的怪胎,需要终身治疗才能活下去。”
“听护士说,我的母亲在遗弃我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昨晚我看到你妈妈在哭,她说她后悔了。我们会不会有一天都被抛弃?”
“没关系,卓延,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彼时盛时宴的这番说辞让盛卓延失落至极,他时常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出生就好了,这样就不必忍受这么多漫长而孤寂的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