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后,久到盛卓延以为姚乾睡着了,怀里的人突然探出脑袋,发出不可置信的疑问。
“你喝多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姚乾难得卸下防备,连眼尾弯起的弧度都是好看的。
盛卓延呼吸沉下,喉结滑动,“你闻到酒味了?”
“好像没有,”姚乾先是否定,他的声音很轻,控制着呼吸的幅度时显得极为谨慎,“好像有。”
盛卓延哂笑,像是在自嘲地意味深长道:“你怎么会闻到。”
“为什么闻不到?”
姚乾忍不住反驳,他对气味很敏感,盛卓延前天就是喝了酒后进卧室的。可他们的关系好像还没有恢复到能闲聊的程度,于是他抿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盛卓延很快得出另一个结论,他沉吟道:“你装睡,是因为怕被我标记?”
被抓包的局促感让姚乾无所适从,他下意识想弓起身,膝盖不小心碰到了盛卓延,触电般地挪开,“我是beta,你标记不了我。”
“是啊,”盛卓延发出轻微的叹息,他声音低沉地重复道:“我标记不了你。”
像是在惋惜遗憾,也像是在做出什么保证。
事到如今,盛卓延还是介意姚乾为什么要把抑制圈带回来。
那天他们都在气头上,火焰顺着抑制圈这个导火索肆意燃烧。盛卓延认定他和那个alpha有联系,姚乾回击自己见谁和他没关系,承认自己想戴抑制圈是担心被标记。
他们露出的棱角过于尖锐,轻而易举便会刺痛彼此。抛开过往,这样的两个人真的适合在一起吗?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可是就在刚才,盛卓延郑重地道歉如同在自断棱角。他将它敲碎,清理碎片后再次靠近,抱着失败却百折不挠的觉悟。
姚乾觉得自己的心间浸泡着酸梅,泛出阵阵的酸楚后,苦涩接踵而至。
道歉从不意味着就要被原谅,可偏偏姚乾今天从何振玄那里知道了让他无法视而不见的事实。
原来早在自己宣布退役前,盛卓延就开始筹备战队了。就算他能左右刘靖和合同的事,他又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决定结束职业生涯?
难道仅仅是在采访中知道姚乾的梦想是组建战队,盛卓延就付诸行动为他铺路了吗,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比起所谓的感兴趣,姚乾觉得用赎罪来解释更为妥帖。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想起盛卓延的那句“我一直在找你”,或许是深入了解许多后带来的些许释然。
时至今日,姚乾心中越不过的那道坎是什么,连他自己的界定都变得越来越模糊。
所以即便盛卓延低头靠近,姚乾也没有躲开。他只是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将他拥入怀中,侧颈轻轻贴上他戴着的抑制圈。
从姚乾的视角隐约可以看见盛卓延的后颈,那里有着alpha腺体,能够释放带有警告意味的信息素,也能让oga舒心。
昏暗的房间不再冷清,姚乾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尖轻触盛卓延的腺体,感受到了那处的温度。
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