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你要文的还是武的了。”雁放拧开瓶盖,自来熟地靠进岛型沙发里。
“怎么说?”
林圃真挺信他的,虽说他跟雁放认识才四年,不比从小玩到大的那些纨绔相熟,但两人都讲义气,平时互相打嘴炮,真出事了雁放这人忒仗义,可靠度吊打那些富家公子。林圃跟着他去过几趟工作室,和炭头他们也能处得来,他这人没那些自负的贫富阶级观念,偶尔也会觉得,认识雁放以来交到的才算得上真心朋友。
“文的,咱俩一起给外边那俩泰森洗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用语言感化他们那颗硬汉的心。”
“这我早试过了,他们的心跟他们的肌肉一样硬。”
“那就只能来武的了。”
且不说有没有希望,凭雁放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把林圃霜冻的心重新点燃起来,狐狸眼都有了神采:“说来听听。”
雁放不紧不慢地喝了半瓶饮料,把瓶盖拧紧放在桌面上,抓起一旁林圃的手机递过去,没有半点谈判架势,装的像个大尾巴狼,“我的事儿你得先给我办了啊,赶紧给康小宇打电话,别拖了。”
敢情在这等着呢。
林圃心里那杆秤瞬间在“自由”与“gay”之间来回摇摆,一个缠着自己的0固然可怕,但失去自由等同于失去生命!林圃屈服了。
“你小子最好有招。”
他狠狠地夺过雁放手里的手机,戳开小绿标点进许久未联系的康小宇聊天界面,打了仨字——“滚回来”。
“哎,打什么字啊!”雁放把手机抢过来,敲着键盘删了,“你态度好点,别把他给吓到了。要不直接打视频吧,视频显得比较有诚意。”
听听这是什么话!
林圃瞪大一双眼,两条眉毛都挣扎地皱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根本不等他把手机抢回来,雁放眼疾手快地按了视频通话键。
“靠!!”林圃爆发了,“我答应帮你已经很仁义了,你他妈还给我找事儿。”
雁放根本不接他茬,挑剔着把手机塞回他手里:“啧,笑一笑啊,别这么凶。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别说林圃想再骂他两句,他都想跟这傻逼干一架了。
可惜,手里的电话响了几秒钟,被康小宇接通了。他那边一看见林圃的下半张脸,镜头立刻慌乱移开。
约莫过了三秒,林圃跟雁放齐齐看见康小宇以一个45度我见犹怜的视角举着手机,凹出柔弱可人的造型,重新出现在镜头里。
雁放&林圃:“……”
被gay惊呆。
“林……林哥。”康小宇吸了吸鼻子,隔着模糊的画质都能窥见他眼角飘红,不像是装的,“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看见我了。”
雁放心想,朋友,你直觉好准啊。
他往旁边一瞥,林圃看着屏幕没说话,眉头虽然还蹙着,却比刚才要收敛多了。雁放心里谨记着正事,胳膊肘戳了戳他。
林圃回过神来,“在巴厘岛待爽了没,明天坐最早一班飞机,赶紧回来。”
康小宇不愧为恋爱脑活化石,派去巴厘岛的人磨破了嘴皮他都当耳旁风,林圃一句不冷不热的话,他连原因都不问,乖巧地点了点头,从画面里望着林圃直男角度下半张镜头畸变的脸,像看着最珍惜的宝物。
“那你能来机场接我吗?”康小宇可怜兮兮地问。
“你少蹬鼻子上脸。”林圃烦道。
镜头里忽然闯进来一只手捂住林圃的嘴,一阵晃动,雁放的脑袋挤了进来:“接接接!放心,我俩一起去接你。”
康小宇受了惊,愣愣地盯着镜头好半天,才想起打招呼:“放哥好……”
“好好好你也好。”雁放费劲压制着林圃,跟他说:“那就这么着吧!明天见啊哈哈,晚安!”
赶在林圃发作前,他又眼疾手快地挂断了通话。
意料之外的,林圃甩开雁放之后倒是没表现出对接机安排的排斥,他只是看上去相当烦躁,搓着额头,夺过手机给康小宇转了一笔机票钱。
“三、二、一。”
二楼主卧早熄了灯,林圃透过窗帘的缝隙往门外窥探,开着外放的手机扔在木地板上。
随着雁放懒散的语调数完,楼下俩大汉面面相觑,又不太确定地往楼上看了一眼。
林圃当即闪身一躲,不过片刻,那俩人整装待发地离开了,车辆驶离的声响逐渐弥散在深夜寂静的街道。
“我靠……走了!他们走了!”林圃拾起手机,由衷感叹道:“谢天谢地谢兄弟,老子终于自由了!好兄弟,你怎么做到的?”
电脑上连串浮动着荧光的代码字符运行终止,最后一位点型字符不断活跃地跳动着,那簇闪烁的小光点投射在黑框镜片上,不止不休。
雁放摘了眼镜,合上骚黄色的笔电,“没什么,从你家出来借了下泰森的手机,那时候盗了点东西出来。”
确定了康小宇的航班后雁放就没再多留,在林圃吃人的眼神里平静地告诉他“在线等一个奇迹”。走出林圃家,雁放借口手机没电,借了保镖的手机查下路线,他这人太会套近乎,加上普通人对于纨绔的刻板印象,两位大汉并未起疑心。
就是那时,雁放暗中复制了保镖手机里的所有指令数据,通过比对ip定位锁定了单线向他们发布任务的上司,并捏造指令仿照来源和口吻,重新编辑了一条“任务结束”的消息,于一分钟前发送过来。
“你得庆幸你爸找的外包公司,我进到他们高层系统随机指派了新的任务,把他俩调到东三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