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容霄见她睡下,这才放松片刻,面前的火堆快要燃尽,他添了一些,只维持着亮光,闭目养t神,只期望这雨早些结束,秋童带人早些寻过来。
荣蓁再醒来的时候,火堆已经熄了,天刚破晓,雨也停歇,对面慕容霄还睡着。靠坐一整夜,荣蓁只觉得整个脊背都已僵硬,她扶着墙起身,轻微的响声便把慕容霄惊醒。
他墨色的眼眸定在荣蓁身上,“你要去哪儿?”
荣蓁揉了揉后颈,同他道:“也不知慕容氏的人何时才会寻来,天既然亮了,我们在这里等着只会坐以待毙,说不定还会等来刺客。”
慕容霄倒也认同她的说法,“好。”
他刚要起身,身上的伤口又被牵扯住,眉头紧蹙,荣蓁见状伸出手臂去,他抬眸看了荣蓁一眼,握住了她的前臂,借力站了起来。
荣蓁弯腰从山洞中走出,雨下了一夜,外面的路有些泥泞,稍不留神便会滑倒,荣蓁回头看向慕容霄,“少主一个人若能站稳,我不会多事。若求稳妥,少主还是握着我的手臂。”
慕容霄牵住了她的衣袖,如此也好,荣蓁走在前面,有些树丛低矮,掩映着前路,荣蓁抬手将树枝举起,让慕容霄先过去。谁知前方泥土松动,慕容霄竟险些踩空,荣蓁惊呼一声,“小心……”
荣蓁紧握住他的手腕,使力将他身体拉回,慕容霄回身时扶住了荣蓁的肩膀,他低头看去,荣蓁的另一只手护在他后腰上,两人身子靠近,像是搂抱在一起。慕容霄别过脸去,荣蓁也将手松开,后退一步。
两人这才瞧见原本踩空之处竟是一个猎坑,里面布着铁刺,本就被泥土虚掩住,若方才荣蓁没有救他,只怕他会身受重伤。
慕容霄看了她一眼,道了声谢,荣蓁道:“少主不用谢我,原本也该我走在前面的。”
前方仍旧未知,荣蓁不敢大意,只得道:“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但这丛林险象环生,我们能不能活下去都还难说。少主若是不介意,就抓紧我的手。”
荣蓁还是难得同一个男子这般商量,她已有家室,而慕容霄未嫁之身,若非今日困境,她也不想同慕容霄有任何肢体接触。
荣蓁摊开手心,这一次慕容霄未再犹豫,将手放在她掌中,荣蓁将他的手紧握住,两人从这猎坑前越过去,他们在这片树林里走了许久,却还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影,荣蓁的衣摆上布满了泥点,发丝凌乱,这可算是她近来最狼狈的时候了。慕容霄倒是好些,还维持着大家公子的体面。
天仍旧阴沉,看不到太阳,找不到出路,也不知现下什么时辰,走得久了,荣蓁只觉得有些饿,水米未进,腹中怕只有昨日山寺里的那碗斋饭。两人到底还是轻视了这片山林,她们走不出去,而慕容家的人也未必容易寻到她们。
慕容霄也看出荣蓁的乏力,他停了下来,“去找些野果吧。”
荣蓁并没有在野外过活的经历,她望着前面并没有什么野果树,硬撑着道:“我没事。”
荣蓁手心温热,继续牵着慕容霄往前走,慕容霄看着她的背影,她明知不敌他,却丝毫没有畏惧,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卑不亢,如今两个人困在这里,若是她死了,只怕今后的计划也要受影响。
慕容霄停了下来,荣蓁疑惑回头,他抬起下颌,示意她往上看去,只见山壁上竟挂着一些野果,可实在高了些,以她的轻功难以飞上去。
慕容霄将手抽了出来,荣蓁还没回过神,他已经借力飞了上去,采了几个野果揣在怀里,又顺着山壁跳了下来,实在太过危险,荣蓁连忙接住了他,果然,慕容霄刚一落地便忍不住咳了起来,他用衣袖掩住唇,再拿开时上面已经染上了点点鲜红血迹,荣蓁忧心道:“竟咳出了血,莫不是伤了肺络。”
慕容霄没有回答她,面无表情地将野果塞到她手中,“吃吧。”
他扶着山壁,又咳嗽了几声,荣蓁伸手抚在他后背上,替他顺着气,如今生死都难料了,哪里还顾得上男女大防。
慕容霄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呼吸,荣蓁将野果在衣袖上擦了擦,递给了慕容霄,“你也吃些吧,总要等到人来,或者走出去。”
慕容霄接了过来,荣蓁将另一个果子蹭了蹭,便啃了一口,虽然涩了些,但也能果腹。她和慕容霄靠在树上歇息,也算是患难与共了。
纵容
慕容霄看着手中的果子,却没有吃,荣蓁手里的那个已经入腹,道:“这果子除了难吃些,并没有毒。”
慕容霄并不是担心有毒,“我只是不喜欢这酸涩的滋味。”
他怕是没怎么吃过苦,荣蓁也不再说什么,只将剩下的果子收了起来,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够脱困,说不定这果子可以救命。
歇息片刻,两人重又赶路,忽而树林中的鸟纷纷飞了起来,荣蓁警惕起来,定是有人来了,只怕来人还不少,她与慕容霄对视一眼,而后拉着慕容霄隐在树后,慕容霄闭上眼去,仔细听着远方的动静,再近了些,竟听见秋童等人的喊声。
便是这高声呼喊惊动了林子里的鸟儿,荣蓁面色一缓,“是慕容氏的人。”
秋童定是带着一众护卫前来寻找,只是这么久了,应该不只有她们,或许还有慕容斐的人。荣蓁又往慕容霄身上看去,要如何解释慕容霄好端端站在这里,又随她走了这么远的路。
慕容霄也在思索着,荣蓁已经想出了办法,她弯下腰去,“我背着你,这样便不会有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