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新亭没听见,也不曾察觉,郑知着在跟着自己。
厕所的水龙头底下有把小板凳,是郑知着洗澡时坐的。郑新亭一屁股瘫倒,迫不及待地从裤裆里揪出了自己的阴茎。它有了胀大的趋势,勃发锃红,鲜艳得像是年轻的血太阳。
郑新亭激动得几乎要流泪,手指灵活地抚摸,包裹,撸动。他的掌心湿了,是龟头渗出来的液体。阴茎在发热,在坚硬,像愤怒的枪支,像郑卫国点燃的火炮。
郑新亭浑身流汗,被雨水完全淋透一样。他在这一片湿漉漉里发出会心的快乐的微笑,他短暂地拥有了所谓的快感。
“啊——”郑新亭的青筋浮出,动作越来越快,他烫得眼睛发红,睫毛都抖不开。就在要达到高潮时,门嘭一声被撞开了,郑知着出现在他面前。
“小叔,你干嘛呢?”郑知着走近,郑新亭难以抑制地发出低吼,他完全喷射,稀薄的精液就这么不巧地溅在了郑知着裤子上。
郑知着傻得无知,还伸手去摸,指头凑到鼻尖底下。味道不是很好,很腥气,但莫名让他觉得兴奋。郑知着看着虚脱瘫软的郑新亭,他的小叔在这一刻显得很柔软漂亮,眼角是红的,从他不懂的情欲里浮出来,微微喘着气,看上去很快乐。
“你这是玩什么呢?”郑知着好奇地扑上去。
郑新亭身体一震,迅速避开:“小叔在治病,你别闹。”
郑新亭酸软着腿站起来,提起裤子,背过去,脸都红透了。郑知着却全然没有察觉郑新亭的尴尬,他还追着问:“小叔你得什么病了,摸自己的鸡鸡就能治好么?”
郑新亭整理好自己,想哄郑知着出去,但还手上黏糊糊。他拧开龙头想洗手,水刚出来腿就又软了。
郑知着那双洁净的手握住了他的下身,药效未尽,所以恬不知耻地又昂起了头。
“小叔,我帮你。”郑知着的笑容是那么善良可爱,他用力一捏,那根半硬的阳物凶猛地颤抖了。
郑新亭疼得大叫,整张脸再次逼红,他咬着牙把郑知着的手掰开,忍不住骂人:“小兔崽子,我的屌要被你捏爆了。”
五、健美先生
郑知着对郑新亭动了大气,足足有两天没理他小叔,直到郑新亭拿出两张舞场的门票讨好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小叔,我好心帮你,你还骂我。”郑知着对此耿耿于怀,去文化宫的路上还在提。
郑新亭诚恳认错,点头哈腰:“是是,小叔不好,小叔给你赔罪。”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郑知着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他看过去,文化宫门口的彩灯已经亮起,打扮时髦的男男女女正勾肩搭背地往里走。
郑知着拉着郑新亭跑,脚步嗒嗒响,他是偷穿了他爸郑新余的皮鞋,连同郑新亭新买的那件“的确热”衬衫也被堂而皇之地劫走。这小子将自己收拾了个锃亮美丽,活脱脱一个俊俏青年。
头上的摩丝是秦金玉给抹的,她看镜里的孙子,思索着,跟郑新亭商量是不是该给郑知着找对象了。郑新亭心里咯噔一下,没回答,他有些不情愿。
秦金玉自顾自在那头念叨,说要找五甲的媒婆做介绍,给郑知着寻一门好亲事。
二十岁,的确不小了,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年纪。郑知着在不知不觉中长出相当漂亮的模样,比如在舞池里,此时灯光微暗,郑新亭看着郑知着,他显得格外挺拔俊俏。
当然是夺目的,所以有不少视线凝集在郑知着身上,或含蓄或赤裸。女孩子们蠢蠢欲动,像破冰的鱼,纷纷涌上,来邀请一见钟情的意中人跳舞。
一个身穿海军领白蓝长裙的女孩分外显眼,直刘海,马尾辫,面容清秀。她像蝴蝶一样飞过来,停留在郑知着面前,大胆开口:“帅哥,要不要一起跳个舞?”
郑知着还没答话就被女孩一把拉走,汇入舞场。
郑新亭双手插在裤兜里,鞋头不断踢着音箱。节奏强劲的迪斯科舞曲砰砰响,像在敲击郑新亭的脑袋。太阳穴突跳着,感觉头疼。他时不时去看郑知着,那小子似乎十分愉快,握着女孩柔软的手,欢乐地大笑蹦跳。
郑新亭一个人站在那里,被巨大的声浪冲击着,寂寞又烦躁。他不会跳舞,所以羡慕那些疯狂摇摆的姿势跟热烈的醉生梦死。大家都如此年轻,黄金般的青春时代。郑新亭想,如果此刻能跟恋人共舞那该多好。
然后,他就得到了邀请。郑知着满头是汗,眼神闪亮,他搂住郑新亭的腰,将他带入舞池。
两个人跳得乱七八糟,脚踩脚,胸碰胸,最后被人挤得贴在一处。膝盖抵着大腿,鼻尖撞在嘴角,像爱情一样暧昧。不对劲,郑新亭感到恐慌,他推开郑知着,郑知着又缠上来,歪头靠在他肩膀,像个黏人的小孩。
郑知着看着郑新亭,他想起刚刚那个女孩。两支舞曲之后她就发火,骂他是傻波依。郑知着迟钝地领会着傻波依的意思,闷闷不乐,他问郑新亭:“小叔,我是傻波依吗?”
“是啊。”小叔回答。
郑知着伤心起来,他并不是傻到无药可救,但是小叔又说:“我也是傻波依。”
郑知着看着小叔,突然想跟小叔打啵。他知道的,他喜欢小叔,但他也不知道,这在世俗意义上是什么感情。而小叔也喜欢他,那么他们就可以打啵。郑知着攥住了他小叔结实的腰,觉得幸福,在这不安的混乱的世界中,只有小叔愿意跟他一起做傻子。
照灯啪地打亮,郑知着被刺中目光,他抬手一揉眼睛,小叔已经不在他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