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风认同,他点了点头道:“那皇上怎么说?”
宋宓摇了摇头,成化帝并未多说什么,她看着徐长风,想了想还是告诉他:“皇上,可能要对周氏一党下手了。”
这意味着,朝中又要变天了,可挑在这个时候,谁也不知成化帝是在打着什么算盘。
宋宓松开手抬眸打量徐长风,想要看他对此是否会受影响,好在徐长风神色自然,没受影响。
徐长风握紧宋宓,后道:“他早该死了。”
想到徐淮月,他眼中迸发出恨意,恨不能亲手杀了周知远。
宋宓靠在他怀里,与他的手交握,他们就等着周知远自投罗网。
成化帝也在等,菀贵妃跟在他身边多年,见他这些时日神色疲惫,自然知道近日朝中怕是又要生事了。
确实如她所想,两日后,午门外不知何人敲击登闻鼓,听到这鼓声,所有人都往午门处赶。
宋宓同徐长风待在一处,同样听到了,二人相视,随后分道离开。
而此时道上有一行人整齐往午门而去,宋宓离开时回头望了一眼,看到那些学子,心中叹气。
周知远这是要故伎重演,十一年前午门那场学子闹事案,让成化帝不得不向他们妥协,如今又企图利用这些学子来对付她,最无辜的莫过于这些人,做了垫脚石。
可她宋宓也不再怕的,她要让胡家当年所受冤屈告于天下,她要让世人知道,她胡家绝对没有做出谋逆之事。
午门不一会儿便站满了人,众多学子跪在午门前,成化帝知道时立刻命禁卫军赶往午门。
成化帝还坐在安喜宫内,菀贵妃不禁担忧,她问:“这次,是否针对阿宓?”
成化帝没有否认,“不单单针对宋宓,他们这是在逼朕让步。”
可他怎么会再同他们让步,十一年前他已经栽了个跟头,他不会再掉进同一个坑里。
禁卫军拦住那些想要闯进皇宫的学子,如此大的阵仗想瞒也瞒不住,就连周太后也得知了消息。
知道成化帝人在安喜宫,立马带人浩浩荡荡往那处去,安喜宫的人见这周太后来势汹汹,还未来得及通传就让他们进到了安喜宫内。
安喜宫掌事姑姑侯在殿外见周太后就要到眼前,立马进到殿里,“皇上,贵妃,太后前来,已到殿外。”
成化帝拧眉,不知她来这又是要干嘛,李菀贞看向他,二人知道周太后亲自来这安喜宫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虽然不喜她来,但见到她还是恭敬行了礼。
周太后点过头后由人搀扶径直坐到一旁椅上,看着两人,问成化帝:“午门外的事你可知道了?”
成化帝没想到她是为了此事来的,面上恭敬,“儿子已经知道了。”
待宫人上了茶,她端起来浅浅喝了一口,道:“既然知道了,怎么还有心思待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前朝已经乱成一团了吗?”
“母后是要说什么?”成化帝平静问道。
周太后这才提起往事:“十一年前学子闹事,胡晋杀了人,犯了错,今日重演那事,你是一国之君,不去平息此事而是整日躲在安喜宫里,难道是还想让禁军再杀些人?”
她刚说完,外面又来了人,章玟进到殿内,一一行礼,看了看三人,犹豫后才同成化帝道:“皇上,午门学子闹事激烈,众朝臣同他们一齐跪在午门外,说是……说是要告发宋督主,残害忠良,害人误国……”
还有更多的他没有再说下去,成化帝脸色已经黑沉下去,周太后借此立马道:“宋宓此人误害朝政,皇帝还要保她到几时?身为女子扮作阉人混迹禁宫之中,且杀了朝中多少大臣?死上千百次都不足惜!”
说完她有意看向李菀贞,李菀贞喉间梗着一口气,周太后这话是在点她呢!宋宓是她举荐给成化帝的,她一出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宋宓隐藏身份在她身边这么久她都察觉不到,但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旁人哪会管这么多,一顶帽子扣下来,往大了说,就是她李菀贞蓄意谋害朝廷。
想着不如以退为进,于是她正打算起身谢罪,成化帝伸手握住她的手把她按在椅子上,让她坐了回去,随后又挥手屏退宫人。
待殿内没有其他人后,他看向周太后,“母后是真的在为朝廷考虑吗?”
“你什么意思?”周太后秀眉蹙紧,神色明显的不悦。
“你说的没错,十一年前学子闹事,胡晋杀了几名学子,惹得众怒,可那是朕授意的,母后是在谴责我这个罪魁祸首吗?”成化帝沉声开口,他眼神凌厉,“父皇陛下当年受了王珵蛊惑,发兵瓦那,最后被俘,使得我大明江山岌岌可危。”
他顿了顿,咬牙继续道:“叔父继位,我被废入冷宫五年,那五年全是李侍护在我身边,我才得以活下来!后来先帝他做了什么?他帮着敌军来讹诈自己的国家。”
周太后愣着看着成化帝不断说着:“你知道世人称他为什么么?叫门天子!这可是奇耻大辱啊!”
成化帝低吼,也不顾有李菀贞在,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又吼道:“卖官鬻爵,东厂阉党把持朝政,这江山到我手中时就是一烂摊子,朝臣各怀心思,可胡晋愿意助我,眼看就要渡过去了,可你们呢?一把火全给我烧了,烧得一干二净!”
周太后被他吓住,瞠目看着他不知所措,悄然捏住手指,一阵心虚。
李菀贞坐在一旁低着头,同样不敢发出声,成化帝气还未消,“当年徐淮月和胡晏容的事朕不是不知道些内情,朕只是看在都是朕亲人面上不想愿再计较,可朕的不计较,却是你们再次扎向朕伤口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