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珣白把林春温甩到床上,趁他被砸得头晕眼花之际,反手把他的手绑起来,开始动手脱他身上的衣服。
林春温整个陷在床里,被林珣白压得翻都翻不过去。他脸颊满面通红,眼珠子也蔓上细细密密的血丝。
“林珣白!二哥!你究竟在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身上衣服脱掉后微微泛起的凉意在提醒他,林珣白的动作是多么匪夷所思。
当他浑身上下只剩亵衣时,林珣白才终于停了手。林春温从一开始气得浑身发抖,到最后只能没力气地瘫在床上。
林珣白一定是疯了,还好他也不需要再借林珣白的势。
明影刚好抬着一盆热水进来,等待主子的下一个命令。接着林春温便听到他说:“都出去,把干净衣服准备好。”
林春温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猛地使力,竟趁林珣白不注意时滚到了地上。他受身站起来,色厉内茬地说:“二皇子,我敬你为哥哥,今日你住手我便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珣白悠悠从床上站起来,对林春温笑道:
“哦?真巧,我也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三弟疼……所以,现在二哥要好好教训一下不听话的三弟,让你以后不再招惹不干不净的人,不再做让人不高兴的事。”
林春温从未受过这等侮辱,他忍了又忍:“臣弟知道二哥是为我好,今日臣弟已长了教训,二哥不要欺人太甚。”
林珣白一步步逼近他:“什么叫逼人太甚?二哥这是做一个哥哥该做的事。三弟身上脏了,要洗干净。”
林春温推开他,捂着衣服又后退一步。此时的状况实在太过糟糕,他也不想如此作态,浑似被强迫的女子。可林珣白——
他一定疯了!
林春温不知自己此时头发披散在身上,眼圈通红恨恨瞪人的样子有多么勾人,否则他绝对能理解林珣白的反应。
他见林珣白脸颊好像喝醉般飞起两抹红,呼吸有些粗重,不禁握紧了双拳。
人也是动物,在对峙时,谁先后退,谁就是猎物。
随即他眼前一花,林珣白制住他的双手,林春温用力踢向林珣白,被他用双腿夹住。林珣白身上幽静的熏香包围了他,连带着灼热的体温。
林春温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抬头,冷冷盯着林珣白。林珣白温润一笑,若不是粗重的呼吸,几乎与平时的样子别无二致道:
“看着二哥干嘛?水冷么?你生病,二哥会心痛的。”
林春温不再试图与他沟通,任由他剥去自己的衣服,一点一点为自己清洗身体。
——
谢一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万年古井无波的情绪少见地出现了波动。
据情报说,二皇子最喜爱三皇子,眼下这情形,二皇子竟有这种变态悖伦的控制欲。谢一见林珣白的手在林春温身上游动,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在林珣白亲上林春温脖子上的梅花印记后达到了顶点。
林春温没有理会耳边二皇子的询问:“这个印记很美……是你自己弄的?”
他突然抬头看向房梁某处。
俊美温润的二哥将头伏在他的颈间,林春温头发如水妖般油油飘动,黏在他白瓷般的皮肤上。
黑白之间,嘴唇一点海棠花般娇小饱满的红仿佛初升日冕。
谢一与他对视,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十七只汪
水声淅淅沥沥渐渐停止,林珣白为林春温仔细地拉好亵衣带子,又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林春温木木地坐在那,瓷白皮肤上覆着层粉红,眼睫长长目光空洞。林珣白眼神微暗,温声道:“在外面肯定没有好好休息,今日便在殿内休养吧,父皇那边我帮你说。”
睡梨战战兢兢地捧着套新衣服进来,林珣白接过去,亲手轻脚帮林春温穿上新衣服。他看了看坐在床上,自己亲手打理得干干净净的林春温,忍不住一笑,才转身走了。
林珣白走出殿门后,宫内一时落针可闻。林春温坐在那,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么。宫内十分安静,睡梨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罚奴婢吧!都是奴婢不好,都怪奴婢胆小!”
林春温身体动了动,眼珠看向睡梨,声音有些虚弱:“不怪你,谁也不知道他会这般行事。你等了我一夜,下去休息吧,不必守着我。”
睡梨眼睛一下子红了,泪珠一颗颗滚落:“殿下……那您可要用早膳?”
林春温拒绝了,待睡梨轻手轻脚关上门出去后,他便躺进被窝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又恢复了沉寂,脸色酡红如美人醉酒的孱弱皇子躺在床上,叫人怕那些富贵厚重的床被压坏了他。
林春温动了动,翻了个身背对门。
谢一看不到他的表情,漆黑如古井的眼眸里微微泛起波动。
他在想什么?
作为杀手,他最先失去的便是谷望。如果杀人前,杀手还有对任务对象的好奇,那这个杀手要么死掉,要么最后变成疯子。
谢一天生便缺少感情波动,所以并不知道此时心中像羽毛般轻轻拂过的感觉,正是他从未拥有过的谷望。
所以在林春温低声叫他的时候,他一反常态地出现了。
林春温依然背对着他,只有几缕黑色的头发在金月欢花上散落开来。谢一微微释放气场,引得层层迭迭的帘帐晃动起来。
光影交错恍惚地投在林春温脸上,头发柔顺地滑落肩头。他支着手,慢慢转过头抬眼,谢一突然想起话本里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