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霜:“……没有。”
“你不高兴吗?因为我做了很蠢的事?还是因为我突然来找你……”
“没有,”符霜打断她,抿了下唇角,轻声说,“许清,你恨不恨我?”
这是许清未曾预料的问题,她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像遇到冷风陡然结霜,但很快她轻笑一声,从后面伸手摸了下符霜的后脑勺,温声安抚道:“你那时候刚刚失去至亲,你爸像卖女儿一样把你扔给许家,你无依无靠,逃到我身边却发现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情况,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
心疼还来不及,怎么说的上“恨”?
符霜摘下墨镜,擦了下脸的泪,她没有发出抽噎声,但许清心痛如刀绞。
司机听不懂中文,一脸懵逼地在大街上盲目开车,但他似乎察觉到什么,眼神不敢僭越,尽可能让自己当个隐形人。
许清稍稍放心下来,起码能看出来这个卷发小哥不是符霜的菜,两人应该是纯粹的雇佣关系。
能请得起司机,开得起豪车,至少说明符霜在欧洲的经济条件很不错。
这段时间应该过得不差。许清又放心了一些,那只手仍然放在她头顶,虚虚地抬高了几毫米,在收回来和再摸一会之间纠结片刻,她贪心地选择了加大抚摸尺度。
符霜倒也不避,略微平复了心情,她目视前方,面不改色地问许清:“你想和我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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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听到自己心跳飙到了一百二十以上,血液压上颅顶,有一瞬间的耳鸣,她暗暗地抽了口气,毫不犹豫地说:“想。”
符霜松了口气,随手摘下墨镜扔掉,回眸看她,问:“护照带了吗?”
“带了,”许清可疑地顿了下,低声说,“现在吗?”
符霜果然顶着素颜出的门,眼周围一圈白皙干净,睫毛如羽扇轻垂,眼眸水灵透亮,唯独眼圈有些许不明显的泛红,她抿着唇,哂笑:“现在,你有时间吗?”
许清盯着她看过了头,眼神不舍地从她那双含光的美目上离开,愣了下说:“现在就去登记结婚?”
符霜:“whynot?”
whynot?whynot?啊啊啊啊,我为什么不提前准备一颗钻戒?!
许清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憋了片刻后说:“我需要准备求婚吗?”
如果需要,她现在让停车单膝下跪也不是不可以!
符霜眼睑轻轻颤了下,她维持着侧身回头看她的姿势,那一刻的对视让许清有种注视着大海的投入感,那种未知的辽阔和温柔令她疯狂着迷,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一场豪赌,将自己的感情和信任全部交付出去,赢了她便跟随大海去自由漂泊,输了就当做被浪花打湿了一身水,何必去在意呢?
数息后,符霜解开了安全带,转过身来,隔着真皮座椅靠背,符霜双手搂住许清的脖子,将她紧紧往怀里抱。
许清:“……”
“我答应了。”符霜枕在许清肩上,气息落在她耳畔,轻轻地说,“我已经答应了,姐姐。”
许清以为自己幻听,僵直的身子任由符霜靠着,等到车减速,她才有所反应地揽住符霜的腰,看着司机将车停稳,才长吁了口气说:“好,现在去?”
在国内的话去民政局登记一下就行,可这是哪!去哪登记?拿护照就行了吗?
许清脑子乱得跟浆糊一样,听到符霜应了声“嗯”,接着她转过身去,跟司机说了什么,重新规划了目的地。
“安全带,”许清提醒她,“车上解安全带很危险。”
符霜:“在国外盗窃也不安全,你想过后果吗?”
许清笑了笑,符霜没再说什么,“咔哒”一声扣上安全带,留给许清一个冷淡的背影。
许清坐在后座开始查资料,ai告诉她在国外登记结婚需要出生证明和单身证明,但这些材料许清怎么可能随身带着?她又不是奔着结婚来的欧洲?
偷瞄了符霜一眼,她气定神闲地靠在靠背上,只露出一缕侧影给她看,她头发染着渐变的金粉色,比从前剪短了一些,在阳光下呈现出梦幻般的色彩。
还是说……她心里有数?
许清很想进一步了解符霜的“结婚计划”,碍于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她清了下喉咙,又一次将话咽了回去。
无人交流的车厢显得十分狭窄,气氛凝滞,连手机短信的提示音都显得格外地响亮。
“叮”地一响,许清收到了同事an的短信:“清,你在哪?会议已经开始了,怎么找不到你人?”
许清打字的手有点颤,尤其是打出最后两个字,她反复看了很多遍,已经快不认识了:“我去结婚。”
去结婚!是去结婚!
草,这种胸腔里心脏快要跳出来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清尽可能地让自己呼吸平稳,但她扔出去的炸弹立马开始生效,an光是一个“?”字符就发来了上百个,很快对话框被满屏的问号占据,幸好许清手疾眼快地调了静音,没至于在车厢里闹出笑话。
悻悻地瞄了眼符霜,许清打字:“帮我打个掩护。”
an那边立刻拍拍胸脯回复“没问题”,又八卦了几句:“真的假的?你这请假的理由太胡扯了!”
“新娘是那个画家吗?”
“别忘了请我参加婚礼,我帮你跟你经理打掩护!”
“我这什么运气,去年来开年会那个也是艳遇了,怎么这么好的事轮不到我头上?”
许清犹豫片刻,她本意不太想和an有过多的接触,故而不愿意深聊,表面维持着同事关系就很不错了,但纠结间an又发来了一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