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周淑妃嫣然笑道,“邪不压正,皇上的龙气定能制住这邪气,哪还有什么撞邪一说?”
赵皇后眼看着众人议论纷纷,提声对善儿道:“你是如何得知莫昭容在行厌胜之术的?”
善儿应道:“奴婢一个月前在猗兰殿守夜的时候,看见昭容娘娘在寝殿里往一只人偶的身上扎针,嘴里还一边念叨着,但是奴婢没听清。”
其他妃嫔听她这般说,瞬间又盯住了莫渝。
难怪这几个月来皇上没召幸过其他妃子,唯独留宿在猗兰殿两次,原来是她行了厌胜之术。
“你这话可有实据?”赵皇后蹙着眉,又问道。
“有。”善儿低着头不敢乱看,“那个人偶就藏在昭容娘娘的枕头底下。”
“既是如此,那就派人去搜一搜便是。”赵皇后凝眉道。
莫渝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今天中秋宫宴,玉英和檀蕊,还有夏守义都跟着一起来了,猗兰殿就几个宫女内侍留着。
而且莫渝还特地准了他们一晚的假,好让他们能在节日里好好放松下,这会儿估计也在玩乐赏月。
若有人蓄意谋害她,趁这时候往她寝殿里偷偷放些东西进去,也没什么难度。
更何况,莫渝的确在自己的床头放了个人偶。
或者用更准确一些的说法,是棉花娃娃。
莫渝的父兄在上个月大胜归朝后,李怀璟另赏了她不少东西。
她见赏赐下来的东西中有几匹绢布,颜色正合适,便自己画了个样图,让心灵手巧的玉英帮自己试做了个小些的玩偶。
虽说这玩偶模样独特,与大宣这边寻常绢人的做法也不太一样,但莫渝觉得还挺可爱的,就一直放在床头了。
她稍想片刻,冷静下来后先行坦白道:“妾身的床榻上确实放有人偶,但那是妾身让宫女做来玩的,并非用于厌胜之术,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皇后娘娘只管让人去取便是。”
她闲着无聊,让人做个棉花娃娃玩有什么错?
李怀璟此时仍不曾开口,似是有心要让赵皇后出面全权解决这事。
赵皇后心知今日或许是她翻身的机会,对莫渝轻轻点头道:“莫昭容若问心无愧,便大可放心,本宫是不会听信一面之词的。”
说罢,赵皇后便示意身边的素问,让她唤人到猗兰殿去搜宫。
搜宫之人很快就带着一只小巧的人偶回来了。
众人见那人偶的模样见所未见,还穿着条小裙子,算是好看的,可身体上却被绣花针插着一张写有元婕妤名讳的纸条,有些骇人。
要知道,元婕妤是直到这月初才算是彻底好了的,保不齐此前久病不愈就是被人给诅咒了。
妃嫔们看向莫渝的眼神一下就变得犀利起来。
莫渝反倒有些哭笑不得。
好端端的,她去诅咒元婕妤干什么?
她要扎也是扎狗皇帝的小人好吗!
莫渝想了想,那善儿看见她扎小人的那天,估计是她为了把娃娃的脸揉得更圆些,所以用了长针来调整塞在里面的棉花。
只不过这上面的纸条是被人后放上去的,她自有办法应付。
林才人见莫渝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按捺不住地出声道:“莫昭容,这人证物证俱在,还是快些认罪的好。”
“林才人好像很心急啊?”莫渝瞥了她一眼,“皇后娘娘刚才允许妾身自证清白,妾身还未辩解,林才人就想越过皇上与皇后娘娘来治本宫的罪吗?”
莫渝说话的声音清脆,吸引着李怀璟一直看她。
李怀璟见莫渝依旧满脸无所畏惧的神情,心中感叹:她甚少如此自称,如今定是受了冤屈,心里生气。
他知道莫渝是个性子要强的人,也果然有些胆识,眼下出了这事却不来求助他,似乎仅凭她自己就可以解决得很好了。
莫渝刚才看到李怀璟脸色阴沉地坐在那儿,又一直不说话,当他不信任自己,想着在这宫里果然谁都靠不住,遇事还是得自己处理。
证明
“莫昭容,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就快些说吧。”周淑妃同样不想莫渝在由她操持的中秋晚宴上出事,关心道,“是非曲直,相信皇后娘娘自有定夺,不会凭空污人清白的。”
“是,妾身要说的证据,就在这奴婢方才所说的话里。”莫渝侧目往跪在一旁的善儿瞥去。
善儿听她这话,心里发慌,也想不到自己那句话里有漏洞,额角冒出冷汗。
“这奴婢方才说,一个月前看见妾身在寝殿往人偶上扎针。”莫渝冷冷一笑,“可那时候天气尚还炎热,妾身素来有些怕热,便挪去了西侧殿暂住,直到前日才搬回寝殿。她又如何能在一个月前看到妾身在寝殿呢?”
善儿紧张地说道:“方才是奴婢一时心急给说错了,但这人偶的确被搜到了,而且所用的布料就只有昭容娘娘的宫里才有,奴婢没有说谎。”
“你并非在本宫跟前服侍的,记错倒也可能。”莫渝继续问她,“可你既然只是个在外头服侍的洒扫丫鬟,又为何知道这人偶被藏在本宫的枕下?”
“就是那天晚上,奴婢在殿外透过纱窗瞧见的。”善儿立马应道,显然这是真话。
“罢了,这人偶被搜到了也好。”莫渝抬起手,指向已被移交给汪华暂时拿着的那只人偶,道,“妾身要为自己辩解的第二个证据,就在这只人偶身上。”
众人听她这话又看向那只人偶,却看不出个究竟,只好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莫渝露出个自信的笑容:“妾身方才看见那上面所写的字,并非妾身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