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才人急了:“这怎么可能?”
“若本宫没记错的话,林才人应该并未见过本宫所写的字。”莫渝略皱了皱眉,问她道,“宫中其他姐妹们应该也都没有见过吧?”
这林才人是不是太笨了点?三番五次地跳出来,这事要不是她指使的就怪了。
莫渝入宫不到一年,平时也不怎么会主动与其他妃嫔来往,在她的记忆中,应该没有人见过原主的字。
虽说这人偶上的字和原主以前的字迹确实相似,那也肯定是别人最近仿写出来的。
除去她之前那手奇烂的毛笔字,就算是她现在的字,那也是照着李怀璟所写的去练的,还没完全练好,和原主的迥然不同。
林才人被莫渝反问的话给噎住了,看到身边其他几位妃嫔也在点头,又偷偷望了眼李怀璟,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这才壮着胆子说道:“妾身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没见过,那又该如何证明这人偶上的字不是莫昭容所写的呢?”
但这怎么可能,阿袖明明说那是善儿模仿莫昭容的笔迹写出来的,想来只要拿去比对,一定就能定莫昭容的罪。
“朕可以证明。”坐在主位上的李怀璟突然抛出一句话来。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仍在议论的妃嫔们闭嘴。
呜呜呜呜呜,狗皇帝终于开口帮她说话了。
莫渝还在想该怎么去解释这字迹,有些感激地朝唯一见过她那□□爬字的李怀璟看去。
李怀璟开了口,赵皇后也当即反应过来,对那名唤善儿的宫女斥道:“真相已明,你还不认罪?”
善儿跪在地上,浑身打颤,眼睛下意识地就往林才人身边的宫女阿袖瞟去。
阿袖眼神闪烁了避开了她的视线。
这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立马就被莫渝发现了,又见那林才人满脸不安地瞪着善儿,心下了然。
“皇后娘娘,妾身已自证清白了。”莫渝向赵皇后施了一礼,徐徐地说道,“妾身自认对妾身那猗兰殿中的人都还算不错,这丫鬟却如此构陷妾身,想来定是受人挑唆,还请皇后娘娘明察秋毫。”
赵皇后点点头,问善儿道:“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快些从实招来。”
善儿连连磕头道:“奴婢不是真想陷害昭容娘娘的,可若是奴婢不这样做,奴婢的家人性命难保。”
“你犯下诬陷宫妃的罪行,同样会连累家人。”赵皇后沉声道。
善儿一听这话,顿时一愣,随即把头磕得更厉害了,哭道:“奴婢罪该万死,只求娘娘饶过奴婢的家人。”
莫渝见善儿如此,安慰道:“善儿,只要你把指使你这么做的人说了,你的家人的性命必会无虞。”
善儿得了她的保证,这才放心,低泣着说道:“昭容娘娘随皇上与皇后娘娘去甘泉宫避暑的时候,林才人身边的宫女阿袖来找过奴婢。奴婢以前与她是有些交情,便一时听信谗言。而且她又威胁奴婢,说林才人的父亲是京县丞,若奴婢把这事给说出去,奴婢的家人就会被治罪杀头。”
林才人一听情况不妙,身子发软,坐不住的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地上道:“皇上,妾身冤枉啊!妾身不认识这个善儿,定是阿袖自作主张,和妾身没有关系!”
阿袖也跟着跪下,却极为镇定。
她知道这事败露,今日必死无疑。
所以,倒不如趁机把从小就苛待自己的林才人给拉下来,陪她一起死。
阿袖看向赵皇后说道:“是林才人吩咐奴婢这么做的,她嫉恨莫昭容深受皇上宠爱,便让奴婢去买通猗兰殿的宫女。”
林才人难以置信地看向她,愈发慌张地向前跪行几步:“这奴婢一派胡言,请皇上与皇后娘娘明察!”
这阿袖性子乖巧,从小到大都是任由她打骂的,今日居然胆敢背叛她,难道就不怕死吗?
阿袖却笑道:“奴婢当时给过善儿一支发簪作为信物,那发簪便是林才人的。”
“请皇上与皇后娘娘过目。”善儿在这时候从她的发间拔下一支银簪呈了上去。
林才人一见那支银簪便知道全完了,顿时失了神志,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向李怀璟求饶:“是妾身一时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妾身知错了,求皇上开恩!”
她边说边磕着头,发钗因她的动作而松脱,头发披散下来,全然不复往昔那文弱的模样。
莫渝暗自感叹,系统当日说林才人是底层炮灰,原来是这么个炮灰法,倒是有些可怜。
都怪狗皇帝之前纳了那么多妃子,放在宫里又不召幸她们,还总跑猗兰殿来。
这下好了,别的妃子吃醋吃成这样,这不是害人吗?
李怀璟从刚才起就沉着一张脸,赵皇后和周淑妃等人也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李怀璟才像是忍受不了林才人那发疯一样的哭喊,开口道:“朕竟不知,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居然能随意决定他人生死。”
林才人的哭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李怀璟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只望着秋晖堂中的众妃嫔下旨道:“林才人诬陷宫妃,德行有亏,罪无可恕,即刻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终生不得离开。林家教女无方,为官不正,即日起废除官职,三代不得入朝为官。宫女善儿、阿袖,为虎作伥,祸乱后宫,拖下去……”
他停了一停,很快接着说道:“各杖刑五十,逐出宫去。”
那两个宫女原以为必死无疑,闻言露出如遭大赦的神情,忙磕头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