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春天了,还开空调,真是少爷啊。”
虽然在数落,但语气里并没什么责怪的意味,黎彗很受用。周钦玉把那个神秘的盒子摆在桌上,黎彗看到顶上系好的蝴蝶结,就猜到里面是什么了。
“为什么要买蛋糕?”
语气像是质问,但眼底满是欢喜。
“生日就要吃蛋糕,我知道你已经吃过了,但这个是我自己做的,里面是奥利奥夹心,还有巧克力、薄脆,我问金曼,她说你喜欢吃这些,”周钦玉边说边拆开包装,透明罩子一掀,里面是粉红色的花蕊蛋糕,糕体颤颤巍巍的,有点像金曼阳台养着的那簇缠枝牡丹。
“有点俗气对吧,但是味道很好,你尝尝。”
黎彗从他开始拆包装就开始沉默,他安静地看着周钦玉忙活,插上蜡烛,打火机点上火后,又转到他面前,让他许愿。
周钦玉开始给他唱了生日快乐歌,唱了两句后,自己后知后觉感到羞耻,不唱了,但这下黎彗许愿没有了伴奏,只好从音乐软件里找了首经典的生日快乐歌播放。
黎彗吹完蜡烛,乖乖闭上眼睛,在“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下,许了个不为人知的愿望。睁开眼后,他专注地望着周钦玉,轻声说了句谢谢。
周钦玉不怎么在意,撑着下巴懒洋洋道:“切蛋糕吧,给我留一块。”
黎彗给他切了最大的一块,还把点缀的樱桃全放在了周钦玉那个盘里,周钦玉不仅没有不好意思,甚至还挺满意,他拿着个叉子比黎彗这个寿星吃得更早,边吃边点评道:“太好吃了,我真是个天才,那个词怎么说的,料理鼠王对不对,我这种怎么也得封一个料理鼠王的称号了。”
黎彗被他逗笑,心想,明明是料理猫王才对吧…
但面上不显,语气认真地附和道:“你就是天才。”
周钦玉被他夸的身心舒畅,他眨了两下眼睛,忽然提议:“看在你生日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吧?”
黎彗联想到酒吧那个没有听清的秘密,这次十分认真,生怕错过内容,两人本身坐在桌子对面,周钦玉说完后,黎彗便站起来,整个人俯下身靠过去,耳朵也贴近周钦玉唇边,动作间都透着股少年独有的生疏莽劲。
后知后觉的,黎彗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界了,他耳尖通红地催促道:“你说吧。”
【洒水车】
周钦玉见没办法像上次含糊过去,便下定决心,轻轻拍了拍黎彗的脸,让对方转向自己。等黎彗视线偏移过去,他毫不犹豫,很大方地伸出舌头给对方端详。
黎彗眼睛一下子睁得浑圆,喉结也跟着上下动了动:周钦玉猩红的舌头中间,赫然藏着一颗银色的舌钉,仿佛红色沙漠绽放出的银枪花。
太美了,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周钦玉察觉到了,他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可能笑黎彗纯情,也可能单纯看黎彗这副呆呆的样子就想笑。
挂钟显示十二点零五,黎彗的十九岁已经走动了短暂的五分钟,可拥有时间的主人还浑浑噩噩的,周钦玉得了趣,有些上瘾,这种感觉有点像他刚接触到香烟的时候——吸燃烟,吞云吐雾后,疲惫和累意就能顿时消退。
【拖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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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
黎彗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保证,脸埋在周钦玉胸口眷恋地蹭了蹭,但他不敢得意忘形,周钦玉这个人就似镜花水月,他只敢时不时瞧,时不时望,踏出一步,得到一点,就又怯懦了,生怕再贪婪,便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没有。
周钦玉这段时间很忙,真正能安心合上眼的机会少之又少,他迷迷糊糊的,倒是没有推黎彗下去,但夜晚睡着后,总感觉胸口压着重石般喘不来气,梦里自己被金曼阳台种的缠枝牡丹追了几里路。
他拿剪刀剪,却越剪越多,直到缠上脖颈一层层勒紧,等快要窒息,他才从梦魇里逃出来,睁开眼睛,神思恍惚地望着天花板。
他静静躺了一会儿,察觉自己做噩梦的罪魁祸首是黎彗,他没好气地把身上的人拨开,但黎彗却立马没了安全感,眼见着要醒,周钦玉没来由感到心虚,他轻轻拍了拍黎彗的肩,等把人哄睡熟,才缓缓松了口气。
宿醉之后做了混蛋事,白天就要加倍地懊悔。周钦玉不是喝完酒忘得一干二净的类型,他反倒记得一清二楚,【拖拉机】,周钦玉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走出黎宅时,和给花浇水的金曼撞了个正着。
他心里一直把金曼当作黎彗的长辈对待,经历昨晚的事,今天面对金曼,心境截然不同,他破天荒和金曼打了个招呼,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早上好。”
金曼愣愣的,也回了句早上好,她目送周钦玉走出大门,等人走出老远,她慢慢回味过来,脸上浮现出疑惑。
周钦玉什么时候回黎家的?
咖啡厅。
陈勉已经被周钦玉放了十四回鸽子,他怒火中烧盯着面前刚刚落座的人,但对方显然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心不在焉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开口也是和这次
见
面的目的风马牛不相及。
“人喝醉了确实容易失控。”
他说。
陈勉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周钦玉顿了顿,觉得没必要和陈勉说这些,便道:“没什么。”
陈勉咬了咬牙,恨不得直接起身走人,但他还记得赵翡交代自己的事情,他平复了下自己暴躁的情绪,才道:“你之前不是帮翡子解决过一桩案子吗?他前几天说给你发消息,让你再帮一次,但你没回,今天托我见面让我提醒你,顺便问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