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刚刚看到陀罗山上似有血色的雾气浮现,那是在他的记忆里从不曾出现的。不知怎么的心头如铁锤挥过一般沉重。如果真的如村民所说的话,爷爷怕是出了事。
“滚、开”紧锁着眉头,沐夕像是终于被惹怒了,一双眼不似被情绪所晕染,却仿佛本就该是红色的,整个瞳仁都泛着比之韦卡勿恶还要邪恶的气息。
沐夕自是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他微微抬起右手,推动着薄弱的魂力,想要再次幻化出水滴之物。
“恶魔!”独臂的男子却是突然面露惊恐之色,仿佛见了鬼一般。他不由得大喊一声,而□□竟有黄色的液体流出,湿了大片的裤子。
看到沐夕手中浮出之物时,童颜的脸色也是泛了白。他瞥了一眼独臂男子,带了一抹嫌弃。
“没出息的东西!”老妇人也是低声骂了一句,见独臂男子面色一红,也是无比的窘迫。
老妇人不再理男子,将视线转向沐夕怒道“还说自己并未伤人性命!还说自己不是畜生!现在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你……你……还我儿的性命!”说着手中的锄头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再次锄向沐夕。
沐夕此时哪里会听仔细他们在说什么,全身心都被担忧所包裹着。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手中之物突然增大,随之被狠命地挥出。
转瞬间,树木摇曳,山石俱裂,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沐夕也是一惊,方才发现他刚刚用的魂术哪里是原先的那泛着火焰的透明色水滴。竟是不知怎么了便成一滴滚圆的血珠……
沐夕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似乎是眼花了,待再次睁开时村民却大多都已倒在了地上。
“你……我童颜不会放过你”唯有童颜摇摇晃晃地还站在那里,却是在积极地维持着自己身体的平衡。
“他们都倒下了,你怎么还站着”沐夕血红的双眼已一点一点地恢复如常。他看着眼前那张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扭曲面孔,不觉眼角微眯,心头的怒意也随之而起,盖过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只是还未待沐夕有所行动,却闻“噗!”的一声。
童颜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就扑向了地面,他甚至还未来得及露出表情,骂人的话还停留在嘴边,脑中却蓦然间混浊一片。
沐夕本能地伸出一只手,却刚好拽住了他的衣领。
“我说,你好歹让我撒撒气再倒!”沐夕也不由得微微一怔,再看一旁,视野中除了一片狼藉,便是东倒西歪地躺倒在地的村民们。沐夕伸手去探了探童颜的鼻息,却觉还有着一丝微弱的气息。想来以他沐夕身体里那一丢丢的魂力,即便是用最好的魂术功法,倒也杀不了什么人。
沐夕将黑泥鳅拿在手中,对准童颜的脖颈,眼眸中露出一丝杀意。
对一个恨自己入骨的人,无论是何种原因,都绝对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
但沐夕将匕首在他的脖颈处比了比,却猛然间松了手。
“我好像还从来没杀过人……”沐夕看了看自己有些粗糙的小手,上面虽血迹斑斑,但大多却都是他自己的。
冷风中童颜的身子在地上滚了又滚,中途撞到了一块不大的石子,身子便又翻了翻,继而滚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后。
沐夕从山上下来又快过了半个时辰。天空不知是何时下起雨来,茶丘小镇上也刮起了狂暴的风沙。沐夕生怕再遇到那个女子,不知如何解释不说,时间却是耽误不得。
雨水虽是窸窸窣窣,但时间久了却也铺盖了整条街道,沐夕湿透的鞋子踩在上面发出“啪啪!”的声音。
他的脚步极快,只是雨水犹如瀑布一般遮挡了他一半的面颊。因着又望到了远处越加浓烈的血雾,整颗心便也跟着煎熬了起来。
“爷爷……”他并不知道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那个与爷爷打斗在一起的白袍男子,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必不会善罢甘休。
若真是他卷土重来的话……
沐夕跑过茶丘小镇的时候,发丝已经凌乱。几滴湿漉漉的雨水粘在发根处,露出他一张干净的面颊。面颊之上是高高的鼻梁,一双越加漆黑的眸。
到了陀罗山脚下,沐夕却是微微一怔,紧接着握紧了拳头。云雾缭绕间,沐夕看到那有毒的紫藤在地上扭曲着,如蚯蚓一般匍匐在地。仿佛是受了什么惊吓般,全然没了见到自己时的张狂。
“该死!”沐夕低声骂了一句,扯断了身上的一块布遮住了鼻子。这雾气显然并不简单。没有紫藤的牵绊固然是很好,但这也说明了来者的不善。沐夕深吸了一口气,卯足了劲,也顾不得脚下酸痛,身子沉重了。
来者不善
陀罗山上引蔓着大片大片的血雾,天空也是被黑压压的乌云所遮盖。
未老本是在屋中的,仅是眨眼的工夫却到了院落。他有些佝偻的身子如飘渺的沙一般若隐若现地浮在半空中。环顾了一下四周,他面上依旧毫无表情,只淡淡地道:“我本以为,韦卡勿恶会先一步来找我,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们”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子,手中不觉间燃起了炙热的火焰。
在蓝色火焰的衬托下,未老的一双眼仿佛也携带了火焰一般。
将魂术傅于眼上是苒之天国,甚至于整个魂术界最初级的魂术,他可侦查到隐藏在逆光下的敌人。当然,是要在两者魂力相当,或是有碾压对方的能力。自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用其他术法来补缺这方面的不足。
所以官大一级压死人,强者与弱者之间的区别也是相当明显。有的时候仅用初级的术法便可秒杀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