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黄华紧了紧手中的金鞭,凹陷的双眼终于浮上了几分的认真。他对向同样看向他的沐夕,神情狠厉,再次挥起手中的鞭。
只是,这一次附于鞭上的魂术却并没有传入阵中,仿佛失灵了般,只是将尘土扬了几米之高。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伤我爷爷?”沐夕的声音亦是有些不和善。
黄华阴沉着一张脸:“你说他是你爷爷?但据我所知,未家上下几百口人,早就死得仅剩他一人。我还要问你这小兔崽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沐夕的拳头吱吱作响,红芒隐在眸子的最深处:“你怎知在这世间就仅剩爷爷一人?”
“因为他全家都已被我叔叔百里忘我给就地正法了。他勾结血国人,其罪当诛。你袒护与他,自然也一样”小登扬了扬头,满是不屑地说。
“百里忘我。好,我记下了”世间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沐夕漠然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未老白了的头发与一双黯淡无光的眸。鲜血更是染了大片的衣衫于他。
沐夕从未见过这般的爷爷,当下心中隐隐作痛,不觉伸手去搀扶,却不料被未老躲过。
“爷爷,沐夕回来晚了……”沐夕默默地跪到未老的身旁,又突然想起兜中所得,赶忙去掏。好在这时辰刚刚好,果子并未消失。
“滚!”未老低喝了一声,抬眼却正巧看到沐夕隐于黑眸深处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红芒。心中顿时一凉,便一个巴掌抽了过去。
沐夕正小心翼翼地将参橙从兜中捧出,生怕出了差错。
却闻“啪!”的一声,就连站在远处的黄华与小登都皆是一惊。
沐夕的身子被重重地摔落在一旁,面颊火辣辣的,嘴角处有鲜血流出。这一掌虽然没有魂力,却好似用了未老毕生的力气。打得沐夕好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
待神志逐渐清醒的时候,那参橙已在地上滚了两下,融入了泥土之中。
“……对不起爷爷,沐夕不该私自下山,不该在您最危险的时候不在您的身边。”沐夕微微垂了垂眼帘,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依旧挡在他的面前,只是不再言语。
未老刚刚自然也看到了滚落在地的参橙,他望着沐夕单薄的背影,胡须微微颤抖。那参橙是唯一可以治好他双腿的灵果,却被百里忘我刻意地制了阵法,为的就是要让他望而不得,痛苦难耐。而沐夕竟然将他弄到了……。
“你,竟真的将它融合到了一起……”
“……是,爷爷”沐夕应答。随之抬起右手,吹动身体里的魂力,便见透明的水滴再次浮于手掌之中。
五行阵蓦然震荡,兽像波动,所布的兽魂之力开始逐渐减退……
“无形?”黄华的面部表情由吃惊变为震怒:“没想到十二年前的那场大战,除了韦卡勿恶竟还存有血国的余孽”
小登挑起剑眉,有些不解地问:“老师,您说血国人?”
“除去帝魂级的术师之外,能够破得了这五行阵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血国人。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万物有形,亦无形。合阴阳,聚五行之力,这是一种逆天的魂术,无形中可破世间所有的阵法”
“这……”
“哼!何德何能,竟让我见到第二个人使用它。这小兔崽子,将来必如韦卡勿恶般为非作歹。所以,今日他必须死”黄华的身子蓦然腾起,金鞭如蛟龙一般呼啸而出:“呦!破得了五行阵如何,破不了又如何,不就是花些功夫嘛!未穹已是强弩之末,这小兔崽子,奶都没断。他们还能翻得了身不曾?”
“爷爷,接下来该怎么做”沐夕的声音很淡,好似前方的危险与他并无关系。
未老缓慢地抬起头,感到身子似乎是能动了,便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将声音压得很低:“我记得关于如何破阵的书籍,我从外搜寻了数百本,难道你从未看过”
“沐夕不敢”沐夕的身子一僵,心却是不由得有些后悔。他倒是看过几本,但是阵法大都比较繁复,他看了又看,却始终看不太懂,却又不敢贸然去问爷爷,便也只能搁置在一旁。
但终究是因为他没能弄明白,方才会到了此刻这般无知。错了便是错了,任何的说辞在爷爷的面前,都不将成为理由。沐夕只觉后背发凉,他是真怕爷爷忍不住怒气,再一嘴巴子抽过来。
“五行阵,五种兽魂缺一不可,他们既相生,也相克。相生者融,相克者势如水火,不容”未老苍老的声音传来。
伴随着的还有鞭子划过半空所留下的“嗖嗖”声。沐夕弯下腰,迅速地将无形按入地面。
入地的瞬间,沐夕看到五个不同的兽像在同一时间崩裂开来,如同喜马拉雅山上的雪崩。
原来兽像的摆放与五魂相容竟是同一个规律,那便逆向旋转,取相反的方位将他们逐一打散。
地面上的纹路与阵图相继消失,露出坑坑洼洼的泥土。
这阵便是破了,但黄华金色的鞭子也随之抽到了眼前。沐夕没有抬头,他知道他此时已躲闪不及。而且他自是不会其他的魂术,这样与黄华在力量上的差距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啪!”的一声,沐夕的身子猛然被抽了出去,一道长长的血痕贯穿于整个前胸,深可见骨,血肉横飞。
黄华所用自然并非普通的鞭子,一经血肉,便会从中分裂出数个密密麻麻的钩子,且每一个都是倒吊着的,再加上魂力覆盖。沐夕他受的便不单单只是肉眼可见的伤,还有内处的肺腑,险些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