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舟搂她更紧,“不重要。”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睡吧。”
季望舟没有告诉她,他确实有因为明竹的那句不感兴趣而心情沉宕,但更主要的是许翊林的话,他让他明白了,明竹对他的每一次索求和渴望都不过是情绪不定的产物,她渴求刺激,而他刚好出现罢了。
当然,也没有告诉她,他不问她爱不爱他,是因为爱情本就是场赌局。
而他既下了注,就是在赌她也会爱他。
为了这场赌,他做好了心理准备。
46
明竹这夜睡得很好,隔天醒来收到季望舟的语音消息,说他要出趟差,大概三天,她回了个表情,表明知道了。
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发生什么突飞猛进的变化,她也不想如此,她对有些事并没有把握。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只是当人越想耽于安稳时,总有些事要在你面前挥舞一棒。
下午,明竹接到一通电话,来自fd的王团长。
在野蔷薇时,她曾打过一次电话给他,那是在听到季望舟和金部长对话之后起的心思。
她的人生的确是一滩烂泥,但她其实还怀着那么一丝不想被人发现的希冀。
就如同季望舟说的那样,走正常轨道,不停留在不属于她的地方,她对他生气,不过是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而已。
可那次,王团没有接听电话。
王团在那头保持其和蔼可亲的姿态,问她最近过得如何。
明竹走到无人处听电话,避着茶室里的工作人员,她说话很直白,“团长,我想我们之间就不用绕这种弯子了。”
王团笑了下,“你还是一样性子利爽,行,那我也就不弯弯绕绕地说废话了,当初呢,你退团我也是劝过的,可是你太急,也劝不住,上回你给我打了电话,我开会没有接到,这次呢,是想问问你,还准不准备接受手术,继续拉琴?我也要从fd离开了,你愿不愿意一起?”
明竹站在室外,路口车流喧嚣吵嚷,她脑子里却有一阵电流划过。
王团听她不说话,追问:“你怎么想的?”
明竹定了定心神,说:“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王团说:“等你消息。”
有时,世事会超出人的预料。
她颓靡了一年,自暴自弃了一年,把所有一切都抛诸脑后,可有些东西,还是在发芽生长。
她打给白桐,白桐二话没说:“宝贝,你应该试一试,我陪你。”
就是我陪你这三个字,让明竹下定了决心。
但她还是不想被季望舟知道,她说不清是因为什么,或许是一种名为骄傲的情绪在隐隐作祟。
明竹回到茶室,拿走了车钥匙,她对吴可说,我出去一趟。
这天如往日一般稀松平常,秋日的阳光正好,林立的行道树温和地把落叶铺作金色地毯,风为她送别。
吴可三天没见到明竹,却见到了季望舟回来,只好硬着头皮把这句话转告给了本就冷着脸的老板,“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她只留下了这一句就走了。”
于是,季望舟没有再找到明竹,电话,短信,皆未得到回音。
他坐在窗前,从来没抽过烟的人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朦胧,可透过烟雾却没有那张始终仰着下巴的高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