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太过隐忍,少年下巴微微颤抖,手上拉拽的力道随之加深。
小姑娘也同他较上劲,两只手都抓上来,寸步不让。
再用力些,他下午新换的衣裳又要被撕坏了。
谢昭凌:“……”
罢了。
他扭回头,提步就走。
“哎……”
一个短促的音节猝不及防地冒出,乔姝月拉着他衣服,被带着小跑起来。
走回西耳房的小门前,乔姝月自觉松开了手。
谢昭凌脚步一顿,垂眸看她。
小姑娘别别扭扭地,黑瞳里的目光不安地躲闪,她小声道:“不敢进了。”
虽然都被他处理完,但她还是后怕。
她最怕的就是虫子,可以说是有它没她,看到虫就挪不动道。
即便前世被关时,牢房里总有各种虫鼠,她也难以平静地与之共存。
阿娘在时,会将她护在怀中,捂住她的眼睛。阿娘过世后,只能靠她自己。
缩在墙角,捂着自己的眼睛,即便感受到老鼠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她也不敢睁眼。
被陛下小心呵护三载,她的胆子早就又变了回去,如今别说那屋里有黄金,就算是陛下本人在屋里冲她招手,她也不敢再踏入。
反正……反正有什么话在门口说也是一样的。
谢昭凌没管她,今夜折腾得太晚,他有些累,需要早些休息,明日还有许多活等着他。
他一脚踏进门槛,衣摆上的下坠感又回来了。
他心底莫名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果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谢昭凌收回了脚,下一刻掌心被塞进来一个柔软顺滑的东西。
他微怔,低头看过去。
是那个被他扔掉的荷包。
【19】
小姑娘眼尾依旧泛着红晕,用着饱含控诉的目光,不依不饶地,质问道:
“为何要将它丢掉?”
谢昭凌抿着唇。
乔姝月红着眼睛,“是嫌我做的不好看吗?”
谢昭凌仍不开口,面对质问,他无话可说,没人规定一定要接纳旁人的赠与,他不屑旁人的怜悯,也不需要。她最好是对他别有所图,否则他只会更想逃离这里。
只是直觉告诉谢昭凌,这些心里话该深埋心底,不然今晚就会没个清净。
果然,在他的沉默里,乔姝月的沮丧达到顶峰。
有时过于悲伤便会化为愤怒,尤其是在她刚做完那些缠绵的梦之后,落差感叫她的倔劲儿瞬间高涨。
她个子小,只到少年的腰腹,她抬起小手,拉过少年的腰带,将腰带拽松,荷包一下拍进他怀里,往腰带中间塞了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