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温瞧他们那副紧张模样,微微摇头:“早就没事了,别担心。”
梁温伤后处理及时得当,后面又休养了几个月,从表面看早就无恙了。
不过腿伤时又是逃亡又是再次受损,再怎么尽心将养还是留下一些旧疾。
每当雨雪或是大风,她的骨缝便透着钻心般阴冷的痛。
梁温猜想徐漱玉兴许是问了她身边的人,她受伤的事不是秘密,河东节度使府上随便揪出一个人便晓得,且这次她带来的人除了追风陈虎,剩下的全是常瞑河的人,徐漱玉能问出来也很正常,毕竟她也不曾严令禁止。
徐漱玉见梁温不想多谈,适时扯开:“事关孙家一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徐景和徐暇也静下来,眼睛全都看向梁温,午膳时徐漱玉早就将他与梁温之间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所以十分清楚徐漱玉所言为何。
“逐个击破,直捣黄龙。”梁温红润的唇吐出这八个字来。
烛火一直燃到深夜,高悬的月被云遮掩了一半。
徐府除了守值的奴仆便不见随意走动的人影,白日的热闹不见,整个徐府都静下来。
自那天深夜秉烛夜谈后,梁温和几位舅舅便再没提过这些事,彷佛从未放在心上一般。
徐宁整日沉醉于年节,除了用膳时能捕捉到她的身影,旁的时候都只能偶尔听见她的声音。
一去寻她,却见不到人。
再见她时,梁温竟觉得徐宁削瘦许多。
徐宁是被徐景三催四请才弄来的,上了桌便不再顾及那点子礼仪规矩,狼吞虎咽起来。
徐漱玉没拿筷,盯着她看了许久:“早知你会如此废寝忘食,我定不会应了你。”
徐宁猛然抬头:“哥,你可不能言而无信,要时刻谨记徐家家风,这可是你常挂在嘴边的。”
徐漱玉蹙眉:“家风名誉都是虚名,只有你们才是实打实的,那些虚名哪能与你们相比。”
徐宁有些噎得慌,忙吞下清水,哦了一声。
随后在几人面前飞速溜走:“我用好了,你们慢用。”
徐漱玉的话全都堵住了,最后无奈一笑,拿起筷子给梁温夹了青菜。
“小姨虽然行事跳脱随意,但她格外心细,舅舅您放心吧。”梁温最近时常从奴仆口中听到徐宁的事,越发觉得她虽是温室里养出来的娇花,却也能慢慢抗住狂风暴雨的拍打。
徐宁娇软柔弱也好,坚毅勇敢也好,怎样都好。只要是做她认为值得的,便是最好的。
徐景和徐暇午膳并不常回来,大多数都是在学堂解决。
现下只剩徐漱玉和梁温,他们用完膳便对视一眼。
徐漱玉估摸着时辰:“走吧,人已经上钩了。”
梁温擦了擦手:“不急,临近年节,街上自有一番意趣,叫他们多欣赏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