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而且那个小娘子还只是徐家家主二叔遗留的孩子,又不是人家亲生的,中间到底是差了点。”
“是喽,要是我,绝不会因为那点子亲情得罪权贵,这不是自讨苦吃嘛。对了,那个小娘子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徐宁吧。”
“可惜了,要是我,我也不嫁,那余长史今年都快而立了。”
几人越说越为徐宁不值,那神情仿佛代入了她去,直觉前路都是黑的。
“我不嫁,我都说了我不嫁。”尖利的嗓音带着哭腔,伏在床榻的软枕上,泪水沾湿。
精致小巧的闺房,碎瓷片打了一地,各式各样的精巧玩意儿都被扔在地上,大敞的门外围堵着伺候的丫鬟。
徐漱玉闻讯而来,他眉眼生的柔和,长身玉立,有些女相。
他挥退那些丫鬟,倚靠在门边,打眼往里瞧:“瞧瞧,怎么掉泪了,真是水做的不成。”
徐宁一听,仰起身来,泪止不住的淌,当真是个水做的女娘。
“哥,你怎么来了?”徐宁抹了把泪,慢慢走到徐漱玉身边,扯起他的袖口,黏黏腻腻的叫了声哥。
徐漱玉见她还止不住的淌泪,用指腹擦拭去:“多大了,这个黏糊劲儿。”
徐宁轻哼一声,将头靠在徐漱玉肩上:“我才及笄。”
是啊,她才十五岁,还小呢。
徐漱玉拍了拍她的肩:“你也知道自己已经及笄了,怎么还一股孩子气。”
徐宁又是轻哼,小声嘀咕:“你养大我,还不允许我孩子气了。”
徐漱玉笑了下,眼中却冷着。
徐宁缓了情绪,松开手,离他远了些。
“又怎么了?”徐漱玉看她那别扭劲儿,心知这是在等他给个交代呢。
徐宁低着头,抠着青葱嫩手上的软肉:“哥,你真要将我嫁给那个膀大腰圆的吝啬鬼?”
徐漱玉见她那样便知她这是委屈了。
他反问一句:“你想嫁?”
徐宁当即又掉泪了,也不说话,迈进屋内,伏下身子抱着软枕又垂泪去了。
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得,从小就这样,若是不顺心,万般法子都不能叫她开口。
徐漱玉坐在旁边,温声哄着:“好了,眼睛该哭坏了。”
徐宁气恼,口不择言:“那就叫我瞎了去,那个吝啬鬼总不会娶个瞎子。”
说完,徐宁便后悔了,怯懦的朝他看去,果然见徐漱玉沉着脸。
她怕了,温顺的将头贴在徐漱玉身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徐家人丁稀少,当初流放的流放,被贬的被贬,只留下一群半大的孩子,可惜,最大的就是徐漱玉,当时也才七岁,就是万般能耐也守不住徐家遗留的孩子。
没几年,那群孩子就没剩下几个了,再后来,就只剩下三个稍大的孩子,徐漱玉便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