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白道:“司徒大人如此阵仗,说是别无所图,焉能令人信服?”
“我可怜这李无疏如今成了孤家寡人,在外漂泊,才送他回来。若是如今连李宗主都不愿意接纳参阳仙君……”
听他此言,李刻霜心中如同刀割。
若非自己不顾阮柒嘱咐,擅离职守。他同样怨恨阮柒,竟然中了圈套将李无疏看丢。否则李无疏也不会被人夺走,更不必面临今日局面。
净缘道:“司徒大人莫要含沙射影,搬弄是非。阮道长又岂是那朝三暮四之人?更何况,分明是你设计将李无疏从我无相宫中抢走。”
司徒衍含笑看向李刻霜:“是么?现如今李无疏苏醒过来,此等大事阮道长为何没有到场呢?”
李刻霜果然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你是说真的?他真的醒了?他现在在哪?”
“本师只要李宗主一句准话。李宗主是否愿意接受李无疏认归宗门?”
他太了解李刻霜,只要搬出李无疏来,李刻霜便无所不应。
这其中定然有诈。净缘与江卿白还想开口与他周旋,李刻霜却抢声道:“那是自然!不论李无疏是否苏醒,太微宗永远愿意接纳他!”
“得李宗主一句,本师就放心——”
“慢着!”
他未说完,一声清呵从云阶处传来。
众人回身望去,便见两道人影从雾霭当中缓缓步出。
一人眼覆黑绫,通身黑袍宛若水墨泼就,衣袂随风乱卷,遗世独立,清冷孤绝。
另一人头戴帷帽,面容为黑色纱幔所遮掩,但见身姿修长挺拔,尚是少年身形。
“是步虚判官!”
“阮仙师身边那位便是他新收的亲传弟子么?为何藏头盖脸?”
“听说阮仙师的小徒弟相貌酷似参阳仙君,真想见识一番。”
“这师徒两人举止亲密,莫非真如国师所说……”
“阮仙师双目失明行动不便,徒弟扶着师父有什么问题?”
……
阮柒听力灵敏,这些闲言碎语尽收耳中。他携着李半初在众人面前站定,淡声解释道:“脚程慢,来迟一步。”
可算来了!
李刻霜见阮柒和李半初到场,先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定。
他始终对阮柒厌恶至极,但不可否认,这人总能给他带来和李无疏一般无二的安全感。
只要对方在场,他就不怵任何魑魅魍魉阴谋诡计。
净缘见阮柒赶到,也是松了口气:“司徒大人,李无疏是阮柒道侣,理应由他照料。你与李无疏非亲非故,还擅作主张决定他的去处。这不大好吧?”
司徒衍并不理会旁人,只对李刻霜道:“李宗主你说,参阳仙君是无相宫的人,还是太微宗的人?还是说,他是步虚判官私人所有?”
这话简直精准戳到李刻霜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