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叫,跑腿?”
就连专业做这个的人,都不会忘记自己吃饭。
哪想她这句话刚说出口,周沐筠就给反驳了回来。
“我想自己去买,再亲手送到人家手上嘛。”
许虞芮像是看到了傻子:“那你人都去了,不正好先垫垫肚子,买个两份也好啊。”
“时间赶得急,我也没想那么多,况且那时候我又不饿。”
这时候还想的是解释,许虞芮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那你之后送到了没?”
“没有……”
有一瞬间,许虞芮仿佛看到眼前人强撑起来的那一抹笑黯了下去。
“我正等着的时候刚好收到了那边查到的结果,本来想再等等就去找你,可她秘书跑来和我说,她出门了……”周沐筠摸着桌布上的繁杂花纹,神色恹恹。
“之后我就把保温桶给那个秘书了,让他帮我转交,等她回来如果想喝的话微一下就行,不想喝了……就倒掉吧。”
许虞芮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个词,究极舔狗。
老话说,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但她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感情的事别人介入不得,她只是和从前一样轻劝了劝。
“你做这些事心里有数就好,别到最后只是感动到了自己。”
周沐筠不可置否,甚至点了点头:“就当我做了无用功,毕竟我也不能强求别人重视我。”
说完,她倒像是如释重负,一脸轻松地笑着。
“我也就给了自己那么点时间,如果实在没缘分……最后随便找个人结婚也挺好。”
听她这语气,看来自己都不抱希望了,这些坚持应该也是想对这份心思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努力过,总比留下遗憾来的要好。
许虞芮沉默着,没想到刚才还闷闷不乐的周沐筠却瞬间笑着撇开了话题。
“你呢,那天我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幺蛾子事,你怎么和顾家那个二小姐混一起去了。还有你那便宜老爹,哟,我浅浅带入一下都要被气死。”
可不是嘛,典型的赔了生意又折亲,如今又没什么气息地躺在病床上,也就靠着高昂的医疗费吊着命,没准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许虞芮也弯唇一笑,拿起桌上沏好了却没动过的茶,轻轻吹过杯沿,啜饮一口。
“那个老家伙啊,本就是活不长了,只不过被这件事刺激了一下,提前倒下了而已。”
她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周沐筠也全然了然。就算别人不清楚,她也是知道那个所谓的家给自己的好友带来的只有童年的阴影。
就算是小时候发生的那样可怖的事情,在她的心里可能依旧敌不过生身父母带来的影响。骆可好不容易带她逃离了地狱,最后又身死异乡,再次把她给推了下去。
周沐筠对上许虞芮那一脸淡然的眸子,眼前忽然就浮现出那张少说有五分相似的脸,猛然关联上了什么。
“阿芮,你不会是看上了人家的脸吧……”
她的模样活生生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许虞芮放下觉得略凉的茶水,一个手势制止住周沐筠可能会四向蔓延的无稽猜想。
“沐筠,你的脑洞加上自己的舔狗经历不去拍一部狗血剧真是浪费了。有没有进军娱乐圈的想法,我可以为你加资。”
事情扯来扯去又扯到了她的身上,周沐筠抱着胳膊目光“冷冷”地瞥了许虞芮一眼,二郎腿也架了起来,若不是两人相熟得紧,旁的人看起来没准还真觉得她生气了呢。
“真没有一点这样的心思?”
不怪她怀疑,那两人年纪相仿,模样又见鬼了的相像,就算她不清楚顾晨柯的性格,可如果只能得到个赝品,这不就已经够格了。
许虞芮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锁定在时刻不离自己的手链上,突然就显得温柔了许多。
“别瞎想了,我和她只是演一出戏给所有人看而已,况且还是她找的我,如果单说那张脸,对我来说还是有影响的吧……”
她说完,看到周沐筠意料之中地皱起眉头,又笑着补了一句:
“可那也最多是对她友好一点而已,对着那张脸,我可能真的冷不下心。”
即使最开始说要把她当成敌对方看待,如今不还是走到了这样错节盘根的地步。
听她这样说,周沐筠才松了一口气,五年前的那场打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这些年好不容易看着她走出来了些,真怕只是表面上的。
“不是就好。”
瞧着周沐筠不放心的模样,许虞芮心里只觉得好笑。这家伙自己的感情都捋不清楚,还来管她呢。
“周小筠同学,我还没闲到去找替身呢。更何况,一个人她是独立的个体,可可就是可可,没有人能替代的了她。而且那可是顾家的人,我要是真这样做,万一东窗事发,顾深不得削了我。”
想起那天晚上拿捏着上位者口吻威胁她的女人,许虞芮现在心里头还是发堵的,如果可以,她是不想再和那个小屁孩沾上点关系了,奈何这样的日子至少还得过上一年呐。
这样想着,许虞芮还不忘提点一句:“少看点那些狗血的东西,对你追人是一点都帮不上的。”
为了让幽怨的目光少沾着她一点,许虞芮理了理自己有些打褶的裤腿,站起身,最后甚至像是安抚宠物狗一样拍了拍周沐筠的脸,然后立刻溜之大吉。
过了好一会儿,包厢里才传出如雷般的咆哮声。
“不是请吃饭吗!你倒是把钱付了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