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被伺候的,如今这般伺候我,有些难过。”
吕野笑,“我往常没伺候过你吗?”
许是这话语气有些暧昧,徐果竟是一下便听出了深意,脸就红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禁又想叹气。
徐果按她的眼神也看过去,眼睛细眯着,父皇竟是这般对待徐果,不知宫中,现下如何。
椒房殿
“吕野去哪了?”吕峰已然没有耐心,一早被通知徐果不见,如今椒房殿里,吕野也不见了,若是还想不明白,他这个皇帝也便是白当了。
“臣妾不知。”皇后这般回答了四次,见他依然不依不饶,“皇上,忠言逆耳,可能您也不想听,但臣妾便提一嘴,徐果是野儿的驸马……”
“可她是女子!”吕峰气急,“她两本就犯的是欺君之罪,朕没治罪,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你真以为朕是同意这桩婚事?”
“皇上,自古君主一诺千金,即是同意,便没有于谁面子的问题,您是皇帝,是一国之君。”皇后委婉的说道。
“哈哈哈哈,是啊,朕才是皇帝,朕才是一国之君,”说着,他一把掐住皇后的脖颈,“皇后既然知晓,便要有自己的分寸。”
皇后的脸因无法正常呼吸显得有些发红,但眼神却是极其冷漠的看着吕峰,本就相爱的两个人,如今这番田地,吕峰见她这般,慌张的松了手,他急急的往后退两步,“你们何故逼朕!”
皇后弓着腰急急的咳嗽,缓了缓呼吸,直起腰,头上的发髻因方才的动静也有些歪,她轻轻的扶了扶,而后才说:“皇上,徐果是野儿的逆鳞,请三思。”
吕峰看着她,一时无话,许久后才转身,“知道了,”他走了,踏出这椒房殿。
逃难(叁)
又几日的奔波后,吕野两人到了营地,马车被人带走,这几日虽舟车劳顿,但吕野一直对于徐果悉心照顾,如今徐果的手指也好了许多,但因野外环境不好,绷带一直未被取下。所以当卫桑从帐篷里走出,看到的便是那个手指被包扎的极其严实的徐果。
卫桑眉头轻皱,他看了眼徐果的手,又看向吕野,“进去再说,”吕野对他笑了笑,说道。
帐篷里已经放置了饱腹的干粮,卫桑是奉命在此作为吕国的一个关卡,便是不久后,会与吕望在此处汇合。
只是皇帝的要求不是所谓的生死抵抗,还是与吕望签署一个盟约,约定便如吕野料想的一般,吕望此战必败,但败的方式并不是因打不过,而是吕望将此次莫逆的缘由放在那女子做储君的问题上。
最终,皇帝会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同意吕望废黜吕野这个储君,而同时吕望缴械认罪,愿由当今天子发落。这般父子为了男权所做的牺牲,必是让百姓感激涕零,毕竟在百姓中,男子在每个家庭里还是毋庸置疑的权威。
徐果此时看着她们两,一时莫名,“你两本就认识?”
卫桑笑,“十几年老友了,吕野可不是只被你救过,我也救过她。”
“……”徐果无话说,怨念的看了一眼吕野。
吕野尴尬,“年幼时性子皮,总是偷跑出宫,卫兄是将我从一泥沼中捞出,倒没有任何地痞流氓。”
徐果声音有些低沉,“忽然便觉得你那些暗卫有些不经用。”
卫桑笑:“原先皇后没让那么多暗卫跟着,如今会培育出那么多暗卫,本就不是为了与朝廷抗衡,最大的功臣便是你眼前这位,皇后爱女,只得不停的派人手保护,又怕落了侍卫的面子,便只能当暗卫。”
吕野似乎想到什么,悠悠的说:“大抵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若不是这般,如今的我,大抵会被钳制在那宫邸,终日不得天。”
“那如今你们是有何打算?”徐果问道,虽因自己被蒙在鼓里有些难过,不过,这大千世界,吕野能活着,便是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你先休息好不好,吕望大抵还要小半月才能到此,如今卫兄在这,我们也不必过于担心。”
卫桑将一些粗粮放置到她们身前,“如今能吃的也只有这些,你们将就着吃。”
吕野点头,“谢谢,”说着,拿起一块饼,转向徐果,“我喂你。”
徐果尴尬的看了一眼卫桑,倒是卫桑识趣,“那,我便先去看下军中情况,你们先忙,”说着便出了营帐。
待卫桑走出,徐果看着吕野,思忖片刻才道:“野儿,你虽有诸多事瞒我,但我知,你是为我好,但我有个疑问。”
“恩,你问。”吕野将那饼放在桌上,应道。
“若此次的问题是男女之别的问题,那,卫桑也是男子,你为何信他?”
吕野看着徐果,反问,“那你觉得,卫青如何?”
“卫兄善良坦荡,自是不必说,可惜……”
“所以啊,卫桑与卫青亲如兄弟,两人自小一块长大,有些习性便也相似。便像你信任卫青一般,我也信任卫桑。”
“可是……”徐果想说些什么,但又想,其实若是自己不熟悉的人,诸多猜测,对于那人,也是极其不公平的,于是便住了嘴,而且,她也信任吕野的眼光,于是呼了口气,“我有些饿。”
吕野看她这般,便知她已经自我调解,便说道:“往后我们两,片刻不分离,便是我所做之事,你都能看,我所说的话,都能听。”她低头想了想,又道:“徐果,对不起。”
徐果看她难过,有些心疼,想伸手,那鼓成白包的一只手出现在她们两之间,彼此便忽然都笑了,吕野轻轻的牵住她的手,抵着手掌,“我知道你不计较,但我得珍惜你的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