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死了。
“我……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戚夕抿唇,方才那一瞬间脑内却闪过若干个念头,若是有一天他真的离去,小宝该如何。
他该何去何从呢?
那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谁能护着他了。
“总之,你不能再把我推走了。”
戚夕起身,弯腰拉过梅洵雪的手,“当然了,肯定会把我们小宝养得又高又壮的。”
“我是猪吗……”
梅洵雪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那你也是最可爱的小猪啦。”
梅洵雪:“……”
戚夕才是猪!哄小孩呢。
虽然这件事儿最后不了了之,但始终在梅洵雪心里里埋下了一根木刺。扎在软肉里头,让梅洵雪不由去揣测。
若是他灵力还在,只需窥心便可知道戚夕心里头在想什么了。
哪里需要装模作样当小奶娃套戚夕的话。
入暮时分,余晖照在后院头的梨树上头,上面结了些许小小酸涩、干瘪的果子,看着就不好吃。梅洵雪晃着秋千,看着戚夕忙碌的模样,眼前仿佛是出现了双亲的幻影。
他在世上,本就是无牵无挂的人了。
与他有关的人,不是在他入魔之后被所谓仙门清算,便是早早仙去。
嘁——
他苦笑一声。
竹门被轻轻推开,轻微的声响落在梅洵雪的耳中,他循声望去,只看见一席素色的长衫。
“原以为是我看岔眼了,未曾想过竟然真是遇到了故人。”
梅洵雪脚点地,秋千停下来。
“戚夕——”
“什么事。”戚夕从灶房里钻出脑袋,“你说大声点。”
“来人了。”梅洵雪淡淡道,抬腿往里屋走并未搭理谢长荔。
和那人一模一样的声音,听着真叫他心烦,希望今天戚夕做的饭够难吃,能把人毒哑了最好。
“小宝。”谢长荔叫住梅洵雪。
小宝也是你叫的。梅洵雪的脚步并没有停住。
谢长荔瞧着梅洵雪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夜微深,三人各怀心思地坐在了一张桌上,谢长荔一身的贵气,与这小屋格格不入。
戚夕见颇有些尴尬,便给谢长荔碗里倒上了从镇上买的高粱酒:“我也不知道你会来,还以为……以为你去了都城就不会再来了呢,什么都没准备。”
“都城,也并非人们想象地那么好。其中的许多,也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够参与的。”谢长荔苦笑,微黄的酒液倒映着他略带落寞的模样,摇摇晃晃,一碰就碎,眉宇之间藏着诸多戚夕看不懂的情绪,似是苦恼、似乎不甘……种种加诸在一块,不过最终沉在了酒中,“倒也不如这儿来的舒服。”
“有什么好准备的。”梅洵雪用筷子扒拉着白斩鸡,心想,他生病的时候也没那么好的待遇吧,凭什么长荔一来,又是鸡又是鸭,过年了?搞那么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