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算不上乱,但也着实算不上整洁,地板上的脚印很明显,电视柜上也浮着一层薄灰,茶几上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很符合他对当今年轻人的印象。
陆想套上鞋套、手套,开始在余晖的房间里四处翻找起来,他提取了梳子上的毛发,和镜子上的指纹,连床上的体液也都提取了,最后又去厨房转悠了一圈。
在厨房里他找到了一个吸尘器,干脆将里面的毛发、灰尘连同过滤网一块儿打包带走。
正在陆想四处搜查的时候,杨曼文打来电话,陆想腾出手接通电话,杨曼文说:“副队,保安大叔说,余晖曾经带着一个人来过小区,不过他不认识,那是五月份的事情了,监控也没了。”
陆想问:“男人还是女人?”
电话那头,陆想听到杨曼文将自己的话转述给保安,只听保安说:“哎,我还真拿不准,应该是个男生,长得挺年轻。”
杨曼文急了,“男人女人有那么难辨认吗?”
保安说:“那时候天已经很晚了,那个人正在睡觉,车窗户是半开的,身上盖着一件衣服,头发还挺长,我怎么能认得清楚。”
“头发长,还有其他特点吗?”杨曼文问。
保安支吾了半晌,“好像挺秀气,他要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怎么也能认出他是个男的。对了,有酒气,我当时闻到很浓重的酒味儿,以为他酒驾,才会留了心。”
“五月初,五月的监控是已经没有了吗?”
保安说:“我都跟你说了嘛,监控只保留三十天的。”
陆想问:“之后余晖有没有再带其他人回来过?”
“没有,就那一个”,保安肯定道,“至少我值班的时候没有,不过我们三个保安轮岗,要么我给你去问问其他人?”
“那就麻烦您了”,陆想说。
陆想挂断电话后,看了看手里的毛发,忽然觉得它升值起来——以余晖的生活习惯,说不定半年前的头发他还留着。
陆想将房间最后检查一遍,在门口拦上封锁线,下楼去和杨曼文会和,陆想把采集到的东西交给杨曼文,说:“这个回去交给闻舒,让她验证一下这些毛发是不是同一个人的。”
又对保安说:“谢谢您的配合,9号楼那个房间先暂时保留着,别让任何人进去。”
陆想掏出一张名片,“如果还想起来什么,就打这个电话给我。”
保安笑吟吟道:“还是你懂规矩嘛,不像这个女娃娃。”
说完瞪了杨曼文一眼,“怪不得人家能当领导呢,你学着点。”
杨曼文撇撇嘴,“幸好来的不是我们大领导,保不准把你一块儿带走了。”
正待保安再要说什么,陆想叫道:“曼文,我们回去吧。”
又对保安说:“大叔,那我们先去忙了。”
保安冲他们摆摆手,陆想和杨曼文开着车回了市局。
【作者有话说】
我的队形乱了……
九道湾盘山公路九曲十八弯,双向车道,一侧靠山,一侧临江,夜间行车自然是不安全。根据交通监控显示,晚上六点以后,就很少有车辆进入九道湾了,及至晚上八点,已经完全没了人,更别说9-11点,由此看来,凶手必然是对这里的路况十分熟悉,才会找准这么一个时间作案。
陆想在杨树镇发布了协查通告,毕竟这里是距离案发现场最近的一个地方,陈恺负责查找被害人身份,而陆想带着杨曼文开始从余晖的社会关系入手,最唾手可得的关系人,自然是被缉毒抓起来的余晖同伙。
缉毒队负责接洽他们的警官姓梅,名梅征,带着他们去见了余晖上头的联络人,罗阳。罗阳长了一双眯缝眼,由于脸圆圆的,看起来还挺憨厚可亲的。
杨曼文和陆想坐在罗阳的对面,开始从他的嘴里面套取信息,罗阳不知道他们两个不是缉毒警,忙叹气道:“哎哟,警官,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何必一遍遍问呢?快饶了我吧!”
陆想将计就计说:“现在我们要问你一些问题,请你认真回答。你和余晖认识多久了?”
“余晖?”罗阳不大的眼睛一转,“五六年了吧。”
陆想继续问:“他平时和谁的关系最好?”
罗阳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就没有关系特别好的,都防着彼此,那小子贼着呢。”
陆想说:“不是你们这一行的人,也可以,我是问他身边走得近的人。”
罗阳皱皱眉头,眼睛里露出精光,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味起来了,“你们不是缉毒的,你们是刑警是不是?”
陆想微微一点头,算是默认了,“请你配合工作。”
罗阳一低头,自言自语道:“也是,他既然死了,你们会找上我也不奇怪。”
说完脸色开始变得认真起来,“听阿强说,他和一个叫安盛的人走得特别近,听说是刚来江明的时候,一起混过。”
杨曼文道:“阿强的全名叫什么?”
罗阳说:“黄阿强,他全名就叫黄阿强。”
于是陆想和杨曼文审完罗阳之后,又找上了这位黄阿强。
陆想问:“黄阿强是吗?”
黄阿强说:“警官,请叫我黄强,那个名字太蠢了,都怪我妈不识字,害我被嘲笑了一辈子。”
陆想没心思跟他闲扯淡,“黄强,你和余晖认识多久了?”
黄强茫然道:“余晖啊,三四年了吧,怎么,他还没逮着?这小子挺牛逼啊。”
陆想问:“你们最近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最近……”黄强仰头想了片刻,“得三个月以前了,他约我去喝酒,最近没联系。你们要找他,问我没用,我跟他关系没那么好,也就是都在同一片地界混,离着挺近,又是同行,见面会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