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想继续问:“你认识安盛吗?”
黄强连忙说:“那小子手干净得很,他不干这个。”
陆想说:“他和余晖关系怎么样?”
黄强说:“他们两个倒是走的挺近,听说是老朋友了,不过我跟安盛不熟,只偶尔凑过一回酒桌。”
黄强继续道:“安盛他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不想和我们走得太近,不过他和余晖确实关系不错,有段时间看见他们两个几乎天天混在一起。”
陆想追问:“那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黄强沉思片刻,说,“去年年底,不对,应该是去年整个下半年,我连续好几次在附近酒馆、酒吧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吃饭喝酒。”
离开缉毒队以后,陆想和杨曼文马不停蹄地开始追查余晖的通讯记录,重点排查一个叫做安盛的人。
及至第二天上午,他们终于找到了这个人,可是安盛拥有几乎完美的不在场证明,8月29号晚上9-11点,安盛正在网上开麦打游戏,有队友开直播录下了声音,声音识别和安盛本人完全一致,几乎没有被替换的可能。
而且安盛在面对警方询问的时候一脸茫然,不像是装的,他甚至不知道余晖已经死了。
眼下似乎只能等待陈恺那边的消息,在办公室里看着案发照片沉思的陆想,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对面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陆想立刻听出,是柳洲湾小区的保安大叔,大叔说:“是陆警官吗?”
陆想说:“对,是我,保安大叔。”
“对对,我是,你说,余晖是什么出事的?”
陆想思忖片刻,如实道:“8月底。”
电话那头,保安说:“我这有个同事今天忽然提起来一件事,说差不多就那个时间,他晚上值班的时候,看见一辆摩托车从我们镇的路上穿过去,不过车牌号他没仔细。”
听到线索,陆想立刻来了精神,“他是从哪条路上穿过去的?”
对面有推搡的声音,“……来来,你跟他说。”
电话那头,换成了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他是从小赵诊所那条路上开过来的,过了小区前面的十字路口,拐到了卖鱼的那家……”
这些模棱两可的地点名称,立刻把这个城乡结合部的特点凸显了出来。
陆想立刻起身拿上车钥匙,“我这就过去,大叔,一会儿你带我们走一趟。”
电话挂断后,陆想立刻给杨曼文打电话,彼时杨曼文正在闻舒那里帮衬,接到电话以后杨曼文立刻把手里的样品塞给闻舒,披上风衣夺门而出。
半个小时,他们开车到了柳洲湾小区,让看见摩托车的保安带着他们原路走一趟,按照摩托车的行驶路线,这辆摩托车没有走大路进入九道湾,而是从杨树镇直接穿过去的,怪不得交通监控里找不到他的踪迹。
这说明,凶手不管是对九道湾,还是杨树镇的路况都非常熟悉,十有八九就是杨树镇本地人。同时,也进一步证明了,此案就是一起凶杀案。
陆想开始对杨树镇做重点排查,保安指认的线路上,有两三个居民都听到了摩托车路过的声音,于是警方又开始对附近有摩托车的人家进行排查。而日照当头、精疲力尽的时候,闻舒给陆想打来一个电话,兜头浇了他一盆冷水。
闻舒说:“已经鉴定过了,这些毛发全都是一个人的,dna也验证过了,余晖家里面遗留的这些痕迹,都是他自己的。”
陆想泄气道:“我知道了,辛苦。”
正要挂电话的时候,被连续排查了两遍的居民开始不耐烦起来,“人不是我们杀得嘛,别搞得好像我们都是凶手。你们把警车停在这里,堵得水泄不通,我们还要怎么过日子啊?这房子还要等着升值咧!”
陆想:“……”
陆想耐心道:“大叔,万一凶手就是在镇上,您也不想以后过日子不安稳吧。”
大叔骂骂咧咧地说:“这小子活着的时候不干什么好事,现在死了,也不让人清闲。”
陆想立刻警惕起来,“大叔,您这话什么意思?”
大叔说:“哎哟,这小子手头不干净嘛,以前给过我一支烟,差点没要我的老命。”
陆想说:“这么说,你们两个认识?”
大叔说:“我的摩托车就是从他那里买的。”
陆想追问:“您有没有见过,他最近和什么人走得比较近?”
大叔想了想,“最近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不过他以前收了个徒弟,不知道他们两个之后还有没有联系。他手头不干净,搞不好把人家孩子教坏了。”
陆想追问:“他的徒弟叫什么名字?”
“名字?”大叔歪头想了想,“好像是叫小北,挺上进的一个年轻人,长得也好。”
陆想眉头一皱,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长得也好……他长得什么模样?”
“模样?挺秀气的,偶尔会戴着眼镜,头发稍微有点长,不过现在年轻人都流行这种发型嘛……”
“头发长”,陆想开始怀疑这个小北就是余晖带回家的那个人,然后他很不可思议地想到了另一个人,那就是刑思远的儿子刑北川。也是叫小北,也是长头发,可是刑思远是江明首富,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和一个开汽修店的人混在一起?
陆想觉得应该查找一下这两人之间的联系,虽然大概率是没什么联系。
三天时间过去,被害人的身份始终没能确定,于是警方开始发布悬赏公告,将范围扩大到了全市。
这一发布不要紧,发布的当天下午,警局里来了五个男人指认死者身份,负责查找受害者身份的陈恺都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