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强制压抑,却还是略显急促的呼吸,一遍遍落在史云腴舒展的眉心。
让人不由得遐想。
可谢沉书盯着昏黄火光中那张娇艳的脸,忽而堕入眼前人予她的茫茫梦境里,他踟蹰着不曾向前,却亦是不肯后退离去。
廊前势成骑虎。
谁知,史云腴竟在此时带着饶有兴趣地笑,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谢沉书感受着那只不安分的手,一路挑过他的胸口,在衣带处停下。
他听眼前人缓慢道出一句:“无名某,你——是在勾引我吗?”
史云腴本想逗逗他。
怎知,这话才堪堪落下,谢沉书便俯身亲了她的嘴巴……
暮为行雨
一吻的距离,两个人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谢沉书在意乱时情迷,在浴火中焚身而去。他用左手捧起史云腴的右脸,带着彻底压制不住的急促喘息,望向眼前人眼中的怅惘。他没打算作罢,他决定再去吻她。
可史云腴怎么抵住了他的衣领,制止了他?
谢沉书低唤:“清风使。”
史云腴却毅然从他怀里抽身,转身犹如一盆春水,将他扑灭。什么话也没跟他作解。
初历人事,谢沉书第一次冲动与个女郎缠缠绵绵,没想到竟落得这般惨淡。这次便换他坐在廊前怅惘,双目深邃望向火焰。不过,确也是他冒犯在先,可难道不是她先将这场风波挑起?
谢沉书心下……有点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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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史云腴并未被那一吻乱了心绪。
瞧她走进寝屋,慢条斯理跪在母亲的牌位前拜了又拜,待到转头翻下红布盖上。她便起身走出门廊,来到厨屋与隔断间的空当处,将牌位搁进了阿兄最初设置好的暗格里。
心中所牵绊之事已了,史云腴离去厨屋的脚步明显加快。
她来到廊前望见谢沉书那沉默且无助的背影,决然向前走去,没有丝毫犹豫。
待到一抹熟悉的裙纱重新落在脚边,却叫彼时人已无心注意。
此刻冷静下来的谢沉书,脑海中皆是适才史云腴望向他时的那副慵懒,他渐渐羞于一时兴起间的冲动,耻于遐想中的放荡。不敢再多肖想……
可倏忽之间,一只冰冷的手掌却自身侧摸上了他右脸。
谢沉书任由身边人用着股柔韧的力量,将他转向了他不愿转去的地方。
再一次的四目相对,让谢沉书目光里多出了几分羞愤之意,他愤然抓起史云腴纤细的手腕,刚想开口驳斥,便被她覆盖上唇峰的吻,迷了心智。
她是栖在山林的神佛,皮囊下却藏着妖魔。谢沉书在这一刻笃定了那日,在太平观中的答案。
史云腴显然比他炽热明朗,比他肆意张狂。
谢沉书斗胆松开了她的手腕,史云腴便得寸进尺地捧起他的下颌,缠绵起身跨上他的腰间,将人压倒在了阶前。台阶冰冷着史云腴单薄衣裙下的膝盖,她半跪着,注目着,缓缓离开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