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者的垂眸一顾,多叫人动容。
但史云腴却没有因此而心软,回应他的摇尾乞怜,而是依旧装作无动于衷地说:“殿下醉了。”
她还在怨自己吗?
谢沉书从她漠然的语气中,揣度三分。
难道她不该怨他吗?
史云腴从他浓厚的呼吸里,坚持自我。
他在床前不肯撒手,她在床前被他压弯了腰。
史云腴迫不得已将手撑上床架,谢沉书却一刻不肯放松地贪婪着她身上的味道,硬说:“本王没醉,不清醒的是郡公孙。郡公孙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郡公孙也把本王给忘了……可既然把我给忘了,你又为什么出现了?可既然出现了,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这样将我视若无物?”
“史云腴,我不明白。”
“我是欠了你的,但你不也让我找了你四年?一切的一切,我都能作解。只要你还愿听我讲。”
史云腴在谢沉书的话语里愣然。
她垂下黯淡的眼眸,你是欠了我的,可远远不止这些。
一切的一切该从何处作解?
此刻和身后人的纠缠,完全被出宫归家这件事牵绊。
史云腴理不出头绪来。
谢沉书睁开埋在她颈间的双眼,他已然倾诉衷肠,可她为什么充耳不闻?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原谅?
谢沉书是很傲慢,也很高高在上,但面对起史云腴,他已尽力放低姿态,想要得到她的垂怜。
怨愤在史云腴的沉默里疯涨,谢沉书得不到应答,便想得到她。
但瞧谢沉书在松手的一瞬,推倒了史云腴。
史云腴茫然坠落薄纱帐下,又茫然回身望去,却很快被谢沉书高大的身影掩去。她感受着眼前人带着愤怒,用力将自己的手腕迭过头顶,她感受着旧时吻痕,在她被谢沉书剥落的衣衫下重合。
“谢沉书,你疯了?快放开我。”
史云腴不敢声张地质问,得到的亦是毫无气势地应答,“我不会放,也不可能放。”
话音落去,下一秒,史云腴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谢沉书死死堵住嘴巴。她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无尽的低咽,伴随着虚掩的后窗,沙沙作响。
史云腴分明享受着他唇间的炽热,却又因宫外的牵挂,而硬要踢打他,抗拒他。
但谢沉书的力气太大,叫她完全无法挣脱。
她只能等待眼前人离开自己的那一刻。
终于,云转风息,谢沉书在半醉半醒间从她唇峰移去,停止了冲动,似乎冷静下来。看来,是爱意克制了欲望,他不想伤害她,尽管他真的很想和她沉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