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心淡淡道:“放它出来。”
“是。”
待他坐在高台上的龙椅上,铁笼亦随之打开,一道白色的身影飞扑到他脚边,似乎想要趁机趴在陛下金贵的腿上,却又在触及在陛下冷漠的眼神后,乖乖趴在龙椅边不动,一根尾巴雀跃地摇晃着。
尽管瞧了很多次,张全还是心惊胆战,对白虎威胁似的低吼声视而不见,颤抖着手守在陛下身旁。
早已有人送来了生肉,见白虎终于愿意进食,方才松了口气。
沈在心懒洋洋靠在金漆雕龙的椅子上,慢悠悠吃了一颗葡萄,看着下方已经开始的人兽搏斗。
天牢闹事的死囚,都会被送到斗兽场以博宫中贵人一笑,然而整座皇宫除了陛下本人,似乎无人敢来此取笑,以往有自称胆子大的后妃要想以此接近陛下,却被逼着瞧了一天一夜的血腥场面,三日食不下咽。
宫中或有各种阴狠手段,却远不及这里有冲击力。
然而高台上的陛下,只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斗兽场中那名囚徒被野兽一口咬断了手臂,慢悠悠地品着酒,手中把玩着白虎柔顺的尾巴。
这样的荒诞并未持续很久,待另一名囚徒进了斗兽场后,张全突然低声禀报道:“陛下,国师求见。”
“啧。”沈在心不悦地捏了捏掌中毛绒绒的尾巴,本想让人滚远点,可瞧着高台下的画面,不知想到什么,又勾起唇,“让他进来。”
几息后,一道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洁白身影缓步走到进来:“臣叩见陛下。”
帝王并未立刻搭理他,耳边尽是野兽的嘶吼与死囚的惨叫,鼻尖微弱的血腥气缠绕着那本该诱人的暗香吸入肺腑,云清昼不自觉眉头微皱。
他从怀中拿出一串红色佛珠捧在掌心,低声道:“臣察觉到那串护体的佛珠不再,便重新为陛下……”
沈在心轻笑一声,眼中笑意寒凉,轻慢地俯视他:“朕让你说话了么?”
云清昼垂眸不语,就这样直挺挺地跪在满是血腥气的斗兽场中,像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的莲。
“吼——”白虎磨了磨锋利的爪子,一双兽瞳冷冷盯着这个闯入自己地盘的人类,像是在警告他不要觊觎自己的雌性。
“国师不都是心怀苍生?瞧见下面那个囚徒了么,他快死了,你不救他?”沈在心漫不经心地踹了一脚不安分的白虎,笑眯眯道。
即使死囚,本就该死,他为何要救?
但他知道陛下想听什么,于是顺着陛下的意思问道:“陛下如何才肯放过他?”
“很简单,你去代替他不就好了?”
斗兽场是露天的,轻薄的阳光照在沈在心俊美无俦的脸上,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
云清昼望着那张勾起恶劣弧度的惑人红唇,道:“好。”
风流陛下(11)
说着,他将那串掌心的佛珠递给一旁的张全,继而褪去身上繁复的国师服制,只留一袭洁白的内衫,透过单薄的布料,依稀可见并不瘦弱的结实纹理。
沈在心目光落在他精瘦的腰际,不由挑挑眉,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暗光。
“系统。”
【宿主想说什么?】
“没什么。”
152:【……】逗我玩呢!
沈在心懒懒收回目光,垂眸把玩着那串奉上来的赤红佛珠,长睫遮住了他眼中沉思。
方才某一瞬,他竟然在云清昼身上瞧见了宁无尘的影子,但更准确的说,所有和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都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就好像有一个人为了不让自己跟别的男人上床,将自己的灵魂割裂成无数片,广撒网,以求覆盖所有可能被沈在心祸害的人物身上。
这个猜想不但幼稚,而且荒谬,沈在心很快便抛之脑后,抬眸朝高台下望去。
斗兽场中,一袭白衣的国师大人在群兽的包围圈中显得格外渺小,却又不容忽视。
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神色始终淡淡,淡然到沈在心很想扯下他眼前的白绸,看看是否是表里如一。
几头雄狮被他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尽管目不能视,衣袍依旧一片雪白不染尘埃。
但不知为何,在沈在心凝神望去的下一瞬,人兽再一次擦肩而过,本该轻而易举躲开利爪攻击的国师却脚步一顿,血花自肩头绽放,落在那雪白的衣裳上十分刺眼。
待一切结束,虽然云清昼成功绞杀几头凶猛的野兽,一身白衣早已血迹斑斑,唯有覆目白绸依旧洁白如新。
“不知陛下看得可还满意。”
瞧着重新跪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沈在心轻哼了一声,懒洋洋道:“跪近些。”
云清昼沉默地提着衣摆,往前挪了几步。
“再近些。”
直到人近到低头便能吻上那白皙似玉的手背,沈在心方才勉为其难抬脚踩在他的肩上,慢悠悠道:“朕年幼时跟随先帝秋猎,曾见国师抬手间抹杀一头黑熊,怎么如今不过十年,便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说着他微微俯下身字,唇瓣凑到男人耳旁,浑然不觉自身暗香猛烈扑来时男人蓦地呼吸一滞,低声引诱道:“云清昼,你故意受伤,是在取悦朕?或者说,是在勾引朕的兴致?”
说着指尖划过那破损衣袍下裸露的胸膛。
分明衣裳破烂不堪,却还要一幅清冷自持的模样。
云清昼闻言猛地偏过头,凌厉的眉头微拧,嗓音沉郁却带着轻微的沙哑:“陛下慎言。”
虽是如此说,却好似碍于陛下的威严,并未躲开那只肆意挑弄的手。
指腹重重按在皮肤撕裂出,惹得跪在他脚边的男人闷哼一声,嗓音如同蒙上薄纱的珠玉,惹人遐想,沈在心轻笑一声,缓声道:“朕真想知道,国师在床上是否也能发出这样动人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