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确是王兴之过,张某定会让他给个诚心的赔礼。”张夫子扫一眼人群,顷刻间,目光定于一隅,“小张,送王兴回去。他那铺子,今日也不必开了,你帮着收拾收拾吧。”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高扬起一双手,相必就是这位老者口里的小张。
小张毫不犹豫地应了声。
周围人见状纷纷腾出地儿给他让条路,于是乎,小张利索地进去将萎然的王兴带出,离开。
见人走远,方炯想想,这老者果真倍儿有威望。
与之一息,张夫子眼珠转回,拱手欲朝鲁嵩作一歉礼。众人见状惊怔。
不料,礼未作成,一双厚重,结实的手及时将他的手托住,又稳稳抬起。
鲁嵩深吸口气。
他虽怒愤王兴说的话,然眼前的人又不是王兴,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将怒气发在别人的身上。更何况,这人还是年已花甲,德行兼备的张夫子。
张夫子原也不是镇上的,听说以前还中过举,因不喜朝堂琐事追求田园这才到这小镇定居,数年下来,在凫山镇的日子比他还要多上几年。不仅如此,夫子还无偿亲授镇上孩提数年,着书立说。如此满腹经纶,贫贱不移的品质他怎么能受得下礼?
鲁嵩敬重道:“张夫子严重了。”
原来是位夫子。方炯想。
张夫子摇摇头,示意鲁嵩不要过多说这些,“你应是知道我想说什么妖的问题,若没有好的答案,叫我让步怕也不是良策。”
“夫子的意思是,我们若是给出您一个满意的答案,您就可站在我们这边,替我们说话吗?”方炯话问的极快。
“是。”
得了大多数人意料之外的答案,无数双眼两两开始对视,再到三三对视,直至愣怔对视的越来越多。
然而,方炯灿然一笑:“夫子想要的答案,我想已经在路上了。”
闻言,四下更静。
倒是张夫子瞧着他阳光无比的笑脸,道:“哦?莫不是,小友已经有了答案?”
方炯摇头:“不是我,是我的两位故友。”
“不知故友现在何处?”
“路上。”
送丧礼(修)
柳条鼓出点点鹅黄,枝叶坠着珠露,正是桃月初晨。天刚蒙蒙亮,果真如鲁嵩说的那样,他赶回来了,还带回了许多人。
稍加整理仪表后,姜止吟乍一相迎,瞧见一行人同鲁嵩一样,皆是一身低调装扮。
听介绍说,他们都是镇上各个铺子的东家,有些许人脉。譬如说,其中一位是仙熠茶楼的东家,他的茶楼不仅只开在此处,更是遍布了仄州每一个小镇。
这样的外援足足有十余人,比他们事先预料的还要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