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都不选呢?”
“不可不选,有且仅有两条路,姑娘必须要选,还请姑娘别为难下官。”
王秀花冷笑,随即大笑:“怎么样,我若是不选,是不是也只有死路一条,他要杀了我是不是,你家主子就是忘恩负义,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你们要杀就直接杀吧,你们位高权重,仗势欺人,我等平民老百姓反抗不得,不过是一条命,我用这条命诅咒你家主子不得好死!”
徐道不得不说主子对这女子的脾性有几分了解,事先知会过他该女子不会轻易妥协,他不知道主子为何给两条路,主子若是想杀一个人,直接杀便是,哪里需要折腾一番,还让他亲自过来,说明主子其实不想杀面前的女子,更多的是存了带她回京的心思,他自然得随主子的意。
“不止是姑娘的命,姑娘所有家人的命都握在王姑娘手中,我劝王姑娘选第二条路,跟着主子可享尽荣华富贵,别白白殒了自己一条命还害得家人丢了性命,主子给姑娘的第二条路可是一条康庄大道,事不宜迟,姑娘请选吧。”
“你……”王秀花没想到他们会拿她家人要挟她,见这几个人如门神一样站着,她不由开口说她需要想五日,五日过后,她再给他们答复。
“王姑娘,主子在等,还请王姑娘现在就选,再过一个时辰,姑娘还是没选的话,那些人便会动手了。”
王秀花心里涌上一股悲凉,他哪里是让她选,分明是要她顺从,她根本没得选,不然她家人就会没命,她是犯了什么错,要被如此对待。
强权压人,那可是康熙,真正的皇帝,她哪里斗得过皇帝,她们一家人的性命系在她手上,她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可能因此丧命,她真是后悔了,那日不该救人。
“我今日便要随你们走吗?”
“是的,今日要随我们走,主子在等着姑娘,而御舟也已经在运河等待,事不宜迟。”
王秀花知晓自己反抗不了,今日必须跟他们走,事情太过突然,她只能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安排好后事,她让他们要一千两。
“一千两?下官命人去取。”
“需要多久?”
“很快。”
这人说的很快是真的是很快,不到一刻钟,他便让人取过来,仿佛早有准备,王秀花拿着这一千两,让他们在这里等,她过去邻居家交代几句。
“我随王姑娘过去。”
这是怕她逃跑吗?王秀花没有反驳,让他跟着了,她过去冯大婶家,脚步匆匆,她知道他们等不了多久。
“秀花……”
正好冯大婶在家,王秀花捧着一千两白银交到冯大婶手里,她晓得自己这一走,很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回来,京城太远,她也不知康熙要如何安置她,她喉间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一时哽住,缓过来后急急道:“大婶,那人要带我走,他家在京城,这一千两,你给我大姐二姐家一家三百两,三百两是给大婶的,这些年多亏了大婶的照顾,还有一百两你给吴大娘吧,我今日就要走了,来不及给我姐姐她们打招呼,你帮我跟她们说我安置下来后会给她们写信,让她们不用担心我,跟我姐姐说那房子,她们若是不住,可以卖出去。”
冯大婶惊住了,看一眼秀花身后的男人,哪能这么匆忙,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一下子要被带回京城,那富贵当真是什么大官,她忍不住把秀花拉到一边,低声道:“秀花,你告诉大婶,是不是富贵强迫你跟着他走,他这不是忘恩负义吗?当官的怎么能乱来,你若是不想去,我们就不去,我们去告官。”
王秀花苦笑一声,上哪告官,那人就是最大的官,她们普通老百姓哪斗得官,斗得过皇权,她还有家人,他以家人要挟她,她哪能让她家人跟着丧命,他是皇帝,想杀几个人易如反掌,她不敢把她们一家人的性命放上去赌,十赌九输,她救了他,他反而恩将仇报,说明他不是一个君子,性格乖张狠厉,肆意妄为。
“大婶,放心吧,那人是大官,我跟着他是过去享福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出门有奴仆伺候,我的名声在芦圩镇也已经毁了,也嫁不了人,跟着他回京城也是一条出路,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大婶,你好好跟我大姐她们说,让她们不用太担心我,我先走了。”
王秀花转身时忍不住红了眼眶,怕自己绷不住,走得很快,冯大婶在后头叫她,她也没有回头,回到家后,那头领便开始催她,说是时辰不早了,她只好快快收拾一些物件跟两身衣服,打包好一个包裹后便跟着他们走了,马车果然在外面候着,她上了马车后念念不舍地看一眼自己住了二十年的屋子。
村子里已经有人站在一旁好奇地观看,小声议论,冯大婶也从家里出来,抱着她的孙子,已经泪流满面。
马车嗒嗒地驶远,芦圩镇的人逐渐模糊成了一点黑影,她才放下帘子,不再回头张望,她攥着自己的包裹,对自己未知的前程充满担忧,心里恨极了那人,真的恨不得那日让他泡死在河里。
不知道马车行驶了多久,快天黑的时候,他们来到一运河码头,码头上停放着不少御舟船舫,最大艘的船舫共有两层,最前面还挂着一牌匾,上面是金色的载月舫三个字,她被示意上了载月舫,说是主子在里面等她。
王秀花上了船,被领着进了第二层船舱后,先是见到里面奢华的内置,舱内设有两处宝座还有红漆木桌,宝座后面的槅扇方圆窗糊着一层蓝纱,正随风飘动,而舱内有挂着山水画跟泛舟图两张,里面也放置着好几盏精致的三彩罩子灯,将船舱照得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