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掩唇轻笑,眉眼舒展,风姿无限,令人过目不忘。彭越想起自家的小儿还没成家,决定再加筹码:“实不相瞒,彭某膝下尚有一子未婚配。我观女子才貌出众,若是尔等兄妹愿意到我帐下,我愿做媒。”
“噗咳咳咳。”刘邦一杯水没下肚全都喷了出去,他顾不上仪态,抹了掉嘴上的水渍,转过头震惊地看着彭越,“你说你要给谁做媒?”
彭越闭眼:“公主。”一想到自己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就觉得尴尬,恨不得原地挖坑给自己埋了。
“当着韩信那小子的面说的?”刘邦再问。
彭越虽不明白刘邦问这个做什么,但他还是如实点头。
刘邦听完竖起大拇指,夸他:“没想到梁相独具慧眼,一眼就相中了我这里最能干的两个。”
“汉王就不要嘲笑彭某了。”彭越喝了一口闷酒,“一来就口出狂言,彭某实在无颜再见公主。”
刘邦拍了拍彭越的肩膀安慰道:“嗨,小事而已,说开就好了。正好今晚我要摆酒设宴给梁相接风洗尘,梁相就趁着这个机会跟公主说开。”说到这,他又看向彭越:“不过梁相当时是怎么认出韩信和公主的?”
彭越看了眼刘邦,又倒了碗酒一饮而尽,惆怅道:“还不是灌将军……”
“我当时刚把兽群赶出林子,结果半天没听到野兽落入陷阱的声音。心里纳闷,就带着人出了林子。哪承想刚到出口就听到梁相说——”灌婴故意在最关键处停下吊人胃口。
“啧,梁相到底说什么了?”樊哙拍了灌婴一巴掌,“赶紧说,别装神秘。”
周勃:“就是,快说快说,不然今晚你就别睡了。”
“真是的,想听消息不给好处就算了,还打人。”灌婴揉着自己的后背,看向曹参,“老曹你可得为我说句公道话。”
曹参笑而不语。
“谁让你故意吊人胃口的,活该。”樊哙又冲着灌婴拍了一巴掌,“行了,赶紧说。”
灌婴撇撇嘴,不情不愿道:“就听到梁相要给公主和他儿子做媒。”
卢绾不愧是刘邦的发小在听到彭越给阴嫚说媒后也呛住了,破了音:“什么!他疯了?”
“这不是不知道吗?”灌婴耸肩,“不过被我提醒后,他脸都白了。大概也知道公主这尊大神不是一般人能供得起的,生怕公主答应了。”
卢绾咋舌:“啧,彭越的眼光真差劲,竟然看上她了。”
“虽说公主脾气不好,但那句才貌出众说得不错。”曹参说道,“从彭城到阳夏,环首刀、火信、铁骑还有最近的棉甲,哪一件不是出自公主之手?还有北方各地的钱粮收缴顺利不也有公主的功劳?”
周勃:“环首刀之类的我承认,但税收只怕是借了齐王的势,算不上她的功劳。”
“齐王乐意。”灌婴似是想到了什么,扑哧一乐,“我看啊,梁相这次是得罪了两个人。”
其他人纷纷看向灌婴,而灌婴打定主意吊人胃口,一溜烟地跑出大帐,留下一句:“你们今晚就瞧好吧。”
晚宴开始,阴嫚受邀入席。她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奈何刘邦说什么都要她来。没辙,她就只好耐着性子赴宴了。
到场的时候,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在仆从的指引下,她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左边谋圣,右面兵仙,对面是曹参和陈平,灌婴隔着几个位置冲她挥手。至于卢绾和樊哙等人离她很远,大概是对她有心理阴影,特地避开她。
一点气量也没有,阴嫚刚想喝酒,就被韩信按住手。她看向韩信,韩信理由充足:“公主尚在养病不可饮酒。”说完,又让仆从给她换了清水。
阴嫚撑着脸颊:“齐王当真威风,连我喝什么都管。”
“信也是为公主的身体着想。”韩信认真道。
“怕了你。不喝就不喝吧。”阴嫚拿起一块果脯放到嘴里。
不一会儿,刘邦和彭越就到了。主角到齐,宴会正式开始。依旧是歌舞没什么新意,阴嫚没一会儿就感到了无聊。她撑着头百无聊赖地数着盘子里有多少个果脯,啧啧,无聊啊,就不能出一个乐子吗?
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心里话,让彭越跳了出来。
彭越端起酒器冲着她说道:“今日冒犯了公主,彭某在此赔罪了。”
阴嫚保持着撑着头的姿势,戏谑地看着彭越:“看来我非良配了。”
彭越虽然在心里设想了很多情况,但偏偏没料到阴嫚会从这个刁钻的角度为难他。
要是说不是,那他不是要履行说出去的话?且不说儿子愿不愿意,就是刘邦也不会同意他挖墙脚。
可要说是,那就是不给芈欢面子。他可听说芈欢把张耳折腾得够呛,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早听说芈欢难缠,没想到这么难缠。
看着左右为难的彭越,阴嫚笑了起来。笑够了后,端起酒器:“开个玩笑而已。梁相莫怪,我敬您一杯。”
彭越顺坡下驴一饮而尽。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今日也算是有缘,我再敬梁相。”阴嫚又敬。
彭越又一次一饮而尽。
见彭越喝完,阴嫚再敬:“梁相豪气,请满饮。”
一两次可能看不出来,但次数多了大家就都看出来阴嫚是打定主意灌醉彭越。
曹参想着盟友之间也不能闹得太过分,于是打圆场:“公主尚在休养,虽与梁相一见如故但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阴嫚看了眼杯中的清水,又看了眼曹参心道,好吧,看在你人不错的份上,给你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