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不一样,今天路岁岁穿了一身很漂亮又很难洗的公主裙,为了减少路余的工作量,她一整天都在努力维持干净形象,却在这一刻因为路余的失误遭到了破坏。
“啊啊啊啊啊!”小团子叫得像只烧开了的开水壶,同时敏捷地往后头一跳迅速远离事故现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被鱼追杀。
等到离那条鱼十万八千里远后,小团子才沉着一张小脸抹掉脸上的水珠,不高兴地质问路余:“哥哥你到底会不会做饭啊!”
“我会!我当然会了!”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路余手忙脚乱地把鲫鱼塞回塑料袋里,“这不是好久没做了一下子没适应嘛,你再等等,马上就好。”
他环视了一圈,决定先放弃鲫鱼这种需要刮鱼鳞、清理内脏的高难度食材,从西红柿、黄瓜这类简单的食材做起。
正值夏日天气炎热,西红柿、黄瓜这类可以生吃的食物为了方便,直接切一切凉拌就可以了。路余也信心满满,白糖拌西红柿、拍黄瓜这么简单的菜,难不成以他的聪明才智还做不出来?
事实证明,话,还真不能说得太满。
路岁岁托着下巴,满怀期待地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哥哥,像只在巢穴里等待妈妈叼虫子回来喂食的幼鸟。
而路余满头大汗地操持了一个多小时都还没把白糖拌西红柿、拍黄瓜给折腾出来,拿刀四顾心茫然,不知道怎么切片,切出来不是歪七扭八成了碎末,就是厚得如同一块积木。
陈导听了工作人员的通风报信,特意跑来看热闹:“小余,你这是准备年夜饭吗?怎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没开饭?是想做八菜一汤还是满汉全席?”
这话说得,嘲讽拉满啊!路余拿着菜刀的右手都因为举久了微微发颤,他这个不吃亏的性子条件反射般怼了回去:“我不信其他组的嘉宾都吃上饭了!说不准其他人还不如我呢。”
这倒不是路余瞎猜,毕竟明星常年天南海北地赶行程,年轻明星里会做饭者寥寥,而段星烨这种富家少爷更不像是个会做饭的料子。
“呵,还被你猜中了不是。”陈导阴阳怪气有意拉踩,“除了你们家,其他嘉宾都已经吃上饭了。”
一号房的徐清歌擅长厨艺,利索地置办出色香味俱全的一荤两素,二号房的莫言声、四号房的江明辰虽然不咋会做,但起码能把肉和蔬菜用水焯熟。
至于完全没有任何家务经验的段星烨本该垫底的,但他弟弟小北就带了两根小黄瓜回来,这有什么好做的?直接用水洗洗生啃就行了。
两位出身豪门的贵公子早就坐在树荫底下的小马扎上,“咔擦咔擦”啃起了脆脆的小黄瓜。
身为堂堂碎玉派掌门,路岁岁最为护短,她批评便宜哥哥可以,其他人不行。更何况夏天的厨房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闷热得要死,路余的短袖都被汗水浸湿了。
哥哥在厨房里受苦受累,还要被人说也太不公平了。路岁岁一下子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努力替路余争辩:“哥哥只是做饭比别人慢而已,他可以做出来的。”
看着菜板上切得稀碎的西红柿黄瓜和嗷嗷待哺的幼鸟路岁岁,路余也不忍心再自欺欺人了,尴尬地咳了两声:“咳咳,那个,岁岁,呃,我好像确实不太会做。”
短短三秒,路岁岁小脸上的表情像打翻了调色盘般精彩纷呈,先是不可置信地长大了嘴巴,再是被欺骗后瞪大的双眸,最后是因为生气深深皱起的眉头。
小团子急得直跳脚:“你居然骗我!你不是说你的厨艺师从酒楼大厨,曾经一人包办了四十人份的午饭吗?”
路余显然也没想到路岁岁记忆力如此惊人,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他曾夸下的海口。他冷汗直流,在妹妹直勾勾的目光下只得老实回答:“嗯……这个吧,经过了一定的艺术加工……”
愤怒中的路岁岁就是战斗力最强的机关枪:“菜你都不会加工,还搞什么艺术加工!你老老实实地跟我说,不许骗我。”
路余:“好好好,我以前跟张爷爷学过做菜,他老人家从前是在酒楼里掌勺,我也没撒谎,但这不是没学会嘛……”
路岁岁:“那一人包办了四十人份的午饭又怎么说?”
路余:“呃,我请了四十个工作人员去外头吃饭,我付钱,这不也算包办嘛……”
路余通过对语言文字的精准应用成功惹怒了路岁岁,小团子愤怒地“啊啊啊”叫着,绕着院子的围墙暴走。路余表情窘迫地追在后头,低声下气求他妹冷静一点。
陈导笑得前仰后合:“小余,你怎么不在节目开始前多练习一下厨艺呢?”
路余只能礼貌微笑,他能怎么说呢,他能说临时抱佛脚的时间精力都花在了学习怎么给小女孩梳头发、确保他和他妹能成功“艳压”江明辰那组上头?
暴怒的小团子在走了十圈之后终于停了下来,严肃地看向路余:“所以今天中午你没办法让我们吃到午饭吗?”
路余眼神飘忽:“倒也不能这么说,要不我给你洗洗西红柿,咱们抱着西红柿生啃?”
彻底失去希望的路岁岁唉声叹气:“算啦,你坐着休息一会儿吧,我有办法让我们吃上午饭的。”
这处属于小满舅舅的小院对鸣溪镇的小孩们来说就是最值得探索的秘密花园。路岁岁对这个小院熟悉得就跟自己家似的,连围墙上哪块砖有裂缝都知道。
她猫着身子灵敏地绕过院子里的障碍,一眨眼的功夫不知道钻哪儿去了,徒留伸着尔康手、来不及制止的路余呆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