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片漆黑,好像从那之后,他的世界里没有阳光了,满是黑暗。他蹲坐在地上,将头埋进身体里,地上湿漉一片,少年的泪水淹没了自己,黑夜吞噬了少年。
假期的第二天,少年早早起床,找到自己的竞赛老师,询问有无比赛,幸运的是,老师手中恰巧有几个比赛,杨想便一并接下了。老师见他这样,关心道:“杨想,你怎麽了?怎麽要参加这麽多比赛?是遇到什麽事儿了吗?”
杨想勉强笑道:“没事,老师,我就是想磨练一下自己,我有分寸的。”
“你有分寸就行,我怕你把身体累坏了。”随后,杨想便赶忙回到家中,準备比赛事宜。
他走进家门,準备去看看父亲的情况,结果听到了父亲与大伯的对话:
勇:弟呀,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这叫什麽事儿啊!
杨勇见杨毅不为所动,便接着说道:“你这样让阿想怎麽办?你知道他昨天跟我说什麽吗?”听到这里,杨毅的神情变了一下,杨勇也注意到了,便趁势说:“他说他要靠参加比赛获奖的钱来填上这个窟窿,但是他比赛能得多少,你得振作起来啊!阿想已经几乎算是没有妈妈了,你还想让他没有爸爸吗?你想让他自己一个人扛起这个家吗?”杨勇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能把房顶掀翻,这也成功将杨毅骂醒。
杨毅回归神来,抱着哥哥痛哭,杨勇安慰道:“小毅,振作起来,和阿想一起扛起这个家,别让他自己一个人走夜路。”
杨毅开口:“哥,我知道了,阿想是个好孩子,我不会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些的,我明天就去上班,晚上再多打几份工,争取早点填上这个窟窿。”杨想在门外听着,眼眶充盈着泪水,他握紧拳头,下定决心也要为老爸分担。
杨想返校那天,杨涵得知了这个情况,也立马赶回家来,将自己这些年来省吃俭用的钱凑了凑,交给自己的父亲。杨毅看着他们,不禁抽泣,三人抱在一起,互相安慰,惺惺相惜。杨想这几天本来不想去学校了,但是杨毅和杨涵坚持让他去,杨想辩解不过他们,便同意了,不过他不再住宿,而是成为了一名走读生,这样也好每天晚上照顾父亲,父亲真的老了太多。杨涵不放心杨想,怕他会做出什麽过激的事,便坚持返校那一天自己送他去学校。杨想想让姐姐休息,但无奈他犟不过杨涵,便妥协道:“那好,就今天你送我,以后都我自己来,放心吧,姐,你们都还在我身边,我不会做傻事的!”杨涵也同意了。
由于几乎一天都在忙家里的事情,杨想晚上才到学校,不过那已经是最后一节晚自习了,杨涵在校门口等着,杨想自己一人进入学校。
他不想进班,面对大家,尤其是黄念之,他知道,她一定会看出自己不对劲的。于是,他便在教学楼的后面呆着,借着月光複习竞赛的题,就这样,皎洁月光洒在他身上,少年身上又多了几分清冷感。
放学了。
杨想一人走在楼道里,黑夜再度将他拉回那个夜晚,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鼻头红红的,悲痛的洪水好似要将他吞没,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的救赎。
杨想回过神来,便回班去拿资料了,準备黑夜接着奋战。
黄念之走出教学楼,经过校门走向宿舍楼,这时她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有人叫自己,她回过头来,发现那人是杨涵。她跑到杨涵面前,问道:“杨涵姐,你怎麽在这?”
“我来接杨想。”
“杨想?他走读了?说到他,感觉他今天有点儿奇怪”随后她看向杨涵的眼睛,似是在询问。
“念之,我想请你帮个忙。”“你说,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随后,她就将自己家的事告诉了黄念之,而后又说:“念之,我给你说这件事,是希望你可以在学校里多关注一下阿想,事出之后,他在我们面前都是笑脸相迎,我真担心,他一直隐藏自己的情绪会出什麽事,如果可能的话,你可不可以开导一下他?”
黄念之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怪不得杨想今天会这样,但她又转念一想,“我?可以吗?”
“念之,你可以的,你在阿想心里的分量远比你想象的要重。”
他是那样骄傲阳光的一个人,如今却被黑夜所裹挟,他抓住了自己的自卑,给了自己相信、自信的勇气,自己在他心里真的有这麽重要吗?她愿意去相信,因为她的的确确感受到了杨想对他的独特,她也愿意去撕裂杨想人生中的黑夜,让他的世界充满光明。
于是她坚定地回答杨涵:“杨涵姐,放心吧,我会的。”对于杨想,她不想忽略了,她相信,她不愿错过。
救赎你
黄念之回到宿舍,看了王橘好几眼,王橘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直言道:“念之,你这是,有问题要问我?”
黄念之就顺着她的话说:“就是我有一个朋友,他不太开心,我应该怎样安慰他呢?”
王橘转念一想:念之交心的朋友没有几个,既然念之这麽担心她,那她肯定对念之很重要,念之的朋友我都认识,没发现她们有不开心的呀不会是杨想吧?今天返校就没看见他,看来是出事了,念之这麽担心他,看来是準备正视自己的情感了,不知道杨想有没有随后王橘开口:“要想安慰一个人的话,重要的是你可以走进他的心里,真真切切地感受他的痛苦来源,从而为他分担这份痛苦,或者是运用语言的力量,文字是可以打动人心的,它可以在伤疤之上亲吻出花,念之,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