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情不自禁抽搐,胸腔在这一刻腐烂成脓血。
她知道,祁母再也不是她的依靠了。
一分一厘都不是。
慕雅垂下头,不言语了。
霍祁寒年伫立不动,祁文菲正抱着祁母手臂,欣赏慕雅挫败到颓丧的神色。
他又看慕雅,她失了全部心神,双眼毫无光彩,垂头潦倒立在那儿,无望,悲切。
发现众叛亲离,毫无余地,那样绝望到悲沉的哀痛。
“这三天,她禁足。”霍祁寒年突然出声,“直到体检,家里的佣人会盯着她,她出不了门。”一锤定音。
峰回路转,慕雅抬头望霍祁寒年,他乌黑的瞳仁,破天荒没有戾气,也不锐利。
恍惚间对视上,慕雅撇头错开,转身上楼。
祁母不解,过来问霍祁寒年理由。
霍祁寒年随口搪塞,没有在楼下逗留,径直跨上台阶。
经过慕雅房间时,她房门紧闭,寂静无声。
霍祁寒年握上门把手,门被反锁了。
慕雅清楚他有钥匙,如果他真想进去,锁门拦不住他。
可她仍旧反锁,霍祁寒年眼前闪过她楼下佝偻的身形,胸腔涨着一股燥意,“慕雅。”
慕雅立在门后,一动不动。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他暴躁拧门把手,“不抽血,你目的已经达成了。”
霍祁寒年在提醒她,适可而止。
慕雅摊开手,掌心三道纹路,道道被渗着血的月牙掐痕阻断,从命理上讲,掌纹横断,半生坎坷。
可她麻木了,不觉得疼。
给她坎坷的霍祁寒年,更不会觉得她疼了,刀子戳到身上,还叫她别反抗,适可而止。
慕雅重新攥紧拳,脑海里那个蠢蠢欲动的念头,越发明晰。
凶猛的像大江来潮,浩瀚淹没她偷跑被霍祁寒年发现惩罚的恐惧。
但念头再猖獗,她现实是体检这一关还没过。
门内久久无声,霍祁寒年阴着一张脸,转身回房,靠坐在椅子上半晌,拨出去一通电话。
“薄先生,我早上让人传给你的病历,收到了吗?”
“收到了,宫腔问题复杂,具体还需要把脉面诊,但就您提出的要求,可能不太现实。”
霍祁寒年停顿一下,“必须要针灸?”
薄先生在待客,有絮絮低语的交谈声,他应和一声才回答,“针灸疏通经络,特定病症比药物管用,如果您坚持——”
欲语还休的未尽之语,霍祁寒年久经商场,不会听不懂。“不用针灸,投资翻倍。”电话挂断。
薄先生忽然笑,“祁家这位继承人铁汉柔情啊。”
客人凑趣:“怎么说?”
“投资给我中成药研究项目一个亿,叫我务必保住祁千金的胎,后来又添了一个宫腔特殊难症的病人,要求不针灸,投资翻倍,不是铁汉柔情,是什么?”
客人眼皮一跳,试探道:“可我听说这位病人是他抱错的妹妹,关系这几年很不好,怎么忽然这么在乎?”
薄先生摆手,“豪门里的事,哪能信传言。你赶紧把我医书还回来,接下来我要好好研究研究怎么个治法。”
半个小时后,客人告辞出来,白瑛老远迎上前,“老师,行吗?”
客人摇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