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等他细想,却见这宫婢走上前来,行至榻前,而后摘下了面纱。
剎那间,露出了那张,素净的面容来。
——正是长乐公主,宫画晩。
与先前的浓妆艳抹,华服金钗不同,如今的公主粉黛未施,面色憔悴,使得原本就不算漂亮的面容,更加平庸了。
此时此刻的她,不像公主,倒像是个货真价实的宫婢。
剎那间,卫玉楼的表情,冷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良久,他冷冷道。
“卫郎。”公主泫然欲泣,她走上前来,想要抓住他的手,却被他给避开了,她面色一僵,然而下一刻,便又恢复那副矫揉造作的神色,“我们本是夫妻,你又何必待我如此冷漠……”
卫玉楼冷笑,只冷冷地看着她演。
“我知道,先前我们之间,有许多的误会,可我如今,如今已经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公主急切地望着他,似乎满心满眼都是他。
卫玉楼几欲作呕。
他才不信,似公主这般傲慢狠毒的女子,会真心悔过,是以,他只是冷笑,“公主有什么事就说吧,不必故作此态。”
宫画晩面色一僵。
良久。
“苏郎快死了。”她语气哀怨,神色凄婉,“我只求你,看在苏将军这么多年戍守边疆的份上,为他的独子求情——也好为他,留下些许香火。”
“哈。”卫玉楼怒极反笑,“他苏家的死活,可不关我的事。”
苏无尘,呵,公主的心上人是死是活,又关他何事。
更何况,这个狠毒的公主不仅毁他仕途,三番五次地与他作对,更有甚者,还给他下了那催情香,间接促成了他今日被囚于禁殿的局面!
可以好不夸张的说,长乐公主宫画晩,于他而言已是不死不休的仇敌,既是仇敌,他又怎会相助!
若非自己无权无势,先前他在公主府所受的那些屈辱,他又怎么不会一一报复回去!
“公主找错人了,卫某实在无能为力。”他冷漠地别过头去,语气亦是冰冷。
“……”
公主捏紧了袖口,磨了磨牙,强忍下心中的怒火——在她看来,自己是先皇的女儿,是当朝公主,她都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了,这个身份卑贱的人,又怎么能不对她俯首帖耳。
但她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是以,她闭上眼,极力平复心中怒火,而后勉强露出了一抹笑容来,“卫郎怎么会无能为力呢。”
“你如今深受离王宠爱,只要你在离王枕边吹吹风……区区一个苏郎,又怎么会保不住。”
深受离王宠爱……
呵。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森冷,“你当我是什么——承欢于人的男宠吗?!”
宫画晩心道,可不就是如此么,可心里这样想,嘴巴上却不能这样说,是以,她顿了顿,“……怎么会呢。”
卫玉楼冷笑。
“公主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