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闰成看着那条信息,心底泛起暖意,“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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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闰成辗转到达坎帕拉是早上七点,飞机晚点了将近一个小时。
走出简陋的机场大门,一辆国产的金龙牌中巴车停在路边等他,车窗边立着他中文名字的接机牌,黑乎乎的大个子倚靠在车门边,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紧盯着从机场走出来的旅人。
看到曾闰成走过来,他激动的上前握住他的手,大声用英语介绍着自己,他叫桑昆,是坎帕拉市郊一个教育局的工作人员,负责接待并送曾闰成去支教的学校。
乌干达曾经是英殖民地,桑昆的英语很流利,他将曾闰成的行李放到后备箱,又打开副驾驶车门,“坐前面吧,虽然晚了点,有可能还能看见。”
他表示回程会经过稀树草原,如果飞机准点能看到很多野生动物,现在虽然晚了点,但如果运气好,还能看见狮子。
乌干达是赤道附近的国家,地处东非高原且多湖,气温常年保持在二十多度,有非洲明珠之称。稀树草原的清晨凉风习习,曾闰成透过半开的车窗,看着窗外广袤半绿的草原,间或闪过几株大树,是完全不同于亚洲的自然景象。
“look!look!”桑昆指着前方,一群羚羊奔跑而过,羚羊是狮子最喜欢的食物之一,果然,羚羊群的身后跟着一只母狮子,不紧不慢的走着,似乎暂时没有猎食的打算。
草丛中时不时闪过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动物的身影,令曾闰成目不暇接。一只猎豹在树上呼呼大睡,几只长着獠牙的野猪摇头晃脑的经过,一群水牛在前方奔腾,曾闰成赶紧把车窗摇上去。
桑昆笑着告诉他:“成群的水牛并不可怕,如果是落单的水牛就要小心,它会很有攻击性。”
桑昆显然很了解动物的习性,“水牛怀胎要十一个月,而狮子只要三个月。但水牛的数量显然远远多于狮子,食草动物寿命总要更长一些。”他龇着一口大白牙,一路不停的跟曾闰成闲聊。
他们穿过草原,进入一个集镇,拥挤的人群和琳琅满目的商品开始映入眼帘,不管是摊位、商品还是路边的房屋,都不时闪过几个汉字,整体类似国内七八十年代的感觉。
乌干达是一个跟华国邦交友好的国家,因为气候适宜,政局也算稳定,在当地发展的华人比较多,本地人对华国人也很友好,看到曾闰成下车,几个男男女女围上来帮他拿行李,用英语笑着跟他打招呼。
曾闰成没有去苏秘书为他联系的学校,他选择支教的学校是一所初级中学,按照他的学历,可以申请更高层级的学校,但是要想了解一个国家的国民教育,初级中学是更合适的渠道。
最终他选择了在一所郊区中学教八九年级数学,这里的孩子也是六岁入学,但因为一夫多妻制,平均每个家庭都有五六个孩子,所以小学阶段孩子的数量相当多,但义务教育只到七年级,八九年级的孩子数量就要少很多了。
学校位于集镇东侧,几栋低矮的教学楼,没有围墙,只有一个木制的牌楼,上面用英语和斯瓦希里语写着学校的名称。
没有专门的操场和跑道,都是泥巴地面,几个孤零零的篮筐立在太阳底下。
临近中午,紫外线特别强,曾闰成只能把墨镜取出来戴上,领着他去教室的女老师,向他竖了个大拇指:“好酷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她的名字叫琳达,是这所中学的汉语老师,汉语是学校的必修课程之一,这不禁让曾闰成对祖国的国力产生了自豪感。
琳达扎着满头的小辫子,穿着一身运动服装,棕黑色的皮肤上五官周正,是华国人眼中比较漂亮的非洲姑娘。
琳达将他领到教室,课桌椅、黑板都非常简陋,没有任何电器化教具,但是布置得非常温馨,教室前面悬挂着世界地图和乌干达地图,有个小小的图书角和一个饮水机,教室后面拉着彩旗。
看到曾闰成进来,二十来个孩子齐刷刷的站起来,跟他问好打招呼,十分有礼貌,让他原本提着的心安定了不少。
他摘了墨镜,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英文名字,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资历,换来了孩子们的阵阵掌声。
为了欢迎他的到来,中午学校老师组举行了一个聚餐,主食是香蕉饭,据琳达介绍是用一种没有甜味的香蕉煮熟捣烂,再加上一些淀粉制成。
主菜则是芭蕉炒猪肉,曾闰成尝了尝,味道很淡,还算比较合他的口味,桌上还摆着很多烤串,校长模样的男人一个劲的劝他多吃点,他接过一串尝了尝,是羊肉,很香,没有辣味,对他来说倒是正好。他在国内不太敢吃烧烤,重盐重辣,他接受不了。
学校为他准备了宿舍,就在教学楼旁边,一排平房,墙壁刷白了,没有装空调,但有单独的卫生间,看着也还算干净,他觉得挺满意,直接住了下来,倒让琳达小小的吃了一惊,“之前来的老师都会住到镇上去,那里吃饭买东西更方便,价格对你们来说,应该算很便宜。”
曾闰成点点头,他听师兄介绍过当地的物价和一些基础费用,有点类似欧美国家跑到华国来消费,“我先住住看。”他出身农村,对吃又比较随意,对简陋的卧室环境也接受良好。
回程的路上,桑昆领他办了一张手机卡,塞到国产手机里直接就可以使用,他估摸着时间,给傅廷恩打了个电话,“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气温就二十多度,真不热,这边很少有装空调的。只是紫外线比较强,中午的时候比较晒。饮食也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