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阵风似的刮进来,苏遐州迷迷糊糊抬眼,大惊失色跪地。
景和帝连着人通报都顾不上,就着急忙慌地闯进来。
见楚凤歌奄奄一息的样子,就勃然道:“朕好好的儿子跟着你出宫去,怎么回来弄成这个样子!”
苏遐州头都不敢抬,五体投地道:“臣知罪!”
好在景和帝也不是真恨苏遐州——方才段逸招呼了门口巡防的金吾卫,抓到了几个四散的家丁。
楚凤歌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景和帝应该已经“清楚”了。
他只是一腔怒气无处发泄,拿苏遐州口头出出气而已。
略平了平气,景和帝在楚凤歌榻边坐了,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脸,一抹痛色自他面上闪过。
见苏遐州还伏在地上,便道:“你忠心护主,自己也受了伤,朕不怪你,起来吧。”
苏遐州束手,战战兢兢爬起来。
景和帝问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小六伤成这个样子,你一五一十,一个字都不许漏掉,给朕细细说来!”
苏遐州敛目,重又跪在地上道:“此事事涉朝廷命官,臣……不敢说。”
景和帝道:“朕命你说。”
苏遐州感觉自己的汗又下来了,杀在刚包扎的伤口上,刺疼。
争储
他必须在没和楚凤歌对过口供的情况下,说出一样的供词。
一阵短暂的沉默,苏遐州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道:“陈执明……私蓄府兵,意欲谋反,恰巧今日殿下去找他喝酒,无意间撞破,他才起了狠毒心思,要杀人灭口。”
楚凤歌想通过陈执明干掉谁,他还没确定。
但何必想得这么复杂,知道楚凤歌做的一系列事情是为了给陈执明安一个什么罪名就行了。
在大庭广众制造自己遇刺的假象,引诱陈执明命人追他。
除了要诬陷陈执明造反,苏遐州暂时想不出来其他的理由。
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硬着头皮开始欺君。
景和帝道:“朕要听细节。”
苏遐州真想一头撞死在地上算了!真要编了细节出来,那就一定会对不上了!
不!就是谋逆这个罪名,苏遐州也没有十成把握和楚凤歌严丝合缝!
他支支吾吾,趴在地上,急的脑海一片空白。
景和帝不耐道:“快说!”
一道细若蚊蚋的声音插进来,道:“阿耶……你别逼他了,苏高班从未出过宫,第一次跟我出去,便遇见这种事,人都吓呆了,哪还能记得许多细节……”
苏遐州差点就喜极而泣了——楚凤歌还是很给力的!
这个危急关头,他醒过来了!
他榻边的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跪着,都转过头,看向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