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昭知道莹珠在害怕什么了,她安抚地摸了摸莹珠毛茸茸的脑袋,就像芳叶常对她们做的那样:
“从前是芳叶照顾我们,既然她不在了,那我便是长姐,今日出门有危险,带上你我不放心。”
莹珠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就被沈怀昭一巴掌捂了回去,她挣扎地扒拉了几下,急的不行,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沈怀昭肃着脸,认真望向莹珠眼底,眼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两年前带芳叶出门,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我不能再后悔一次,所以莹珠,你不能去。”
莹珠想保护她,她又何尝不想保护莹珠,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已经走了一个,如果连莹珠也出了事情,她真的会发疯。
莹珠渐渐安静下来,不再挣扎,含着泪点了点头。
沈怀昭拍了下她脑袋,笑意暖融:“我又不会自己找死,一切都安排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世子不也说了不会有事的吗。”
听见祝祁安的名字,莹珠怔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睛,对沈怀昭的话不做任何表示。
沈怀昭看她这样不说话,忽然有些奇怪:“怎么,我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他?”
莹珠抬头飞快看了眼沈怀昭的脸,然后摇了摇头,闷着声音低声道:“没有。”
沈怀昭若有所思地颔首,偏过头去拿起梳子继续梳起头发,错过了莹珠眼中一剎那的挣扎动摇。
莹珠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血色
沈怀昭最后还是一个人去的。
莹珠一路送她,从小院到门外,无论如何都不肯走,一直到她上马车,送无可送的程度了,才眷恋地在马车外停下脚步。
沈怀昭掀起马车帘子,低头望着莹珠,笑着冲她挥挥手:“回去吧,等我回来。”
莹珠扒着马车窗沿,含着泪点头。
马车已经缓缓开始前行,莹珠下意识往前追了两步,见马车越来越快,她无论如何都追不上,才依依不舍的松手。
马车渐渐行的远了。
沈怀昭坐回位置上,清风荡起车帘,也将莹珠的祝福传到她耳边,似乎是怕她听不清,莹珠几乎用上了她这辈子最大的声音喊了出来:
“姑娘,保重!”
沈怀昭笑了起来,摸了摸身侧挂着的荷包,那是莹珠这几天挑灯夜战为她赶做的,上面绣满了“福”字。
她摸着荷包,心底平白生出一股勇气。
明月楼是盛京最大的酒楼,与沈家几乎在两个方向,今日诗会,赴宴的人不知有多少,往西坊的道路居然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