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回我得入一些股,回来挣得的利钱得按着分子给我,可不许少了。”萧三娘这样的精明人,岂能瞧不出里头的获利?
这话倒把萧淮奕给愣了一愣:“娘您这说的什么话?儿子走货自然是为咱们这个家走的,怎么还分您的股我的股?”
萧三娘却是笑着摇头:“不光咱娘俩要分,你这会子去找找你二大爷,问问他家可愿意入股,再问问柜上那几个老伙计,有没有想法一块儿的。”
萧淮奕:“儿子想着,等咱们做得有了些起色再叫他们也不迟吧。”
萧三娘见儿子这般不上道,便拿出两分正色,好好教他一些生意经。
“你南来北往几千里路,一回顺风顺水那是偶然,多个人入伙,既帮你分担事情,也帮你分散风险。倘若一趟赔了,自己也不至于损失太大。”
她们行商讲究一个最低的底线,即便挣不着钱,也需得想法子保本。
再不济,也要有将损失降到最低的准备。
千辛万苦挣下的家业,自然要谨慎小心地守住。
萧淮奕心中虽有一些异议,但还是选择听从老娘的话,一家一家地找上门商量了。
铺子里的老掌柜们还好,他们经常同萧淮奕打交道,自然对他了如指掌。
虽然前几年这三爷办事有些不着调子,但那终究不过是因为年轻。
眼瞧着他自从当了父亲也逐渐稳重起来了,这一二年办的事情也算是亮眼,再磨炼几年也是个有本事承继家业的了。
因此他们家中有余力的也或多或少入了股,甚至有两家不仅出了银子,还出了人。
管粮铺的吴掌柜就将自己的小儿子吴新成推荐了来给萧淮奕当帮手。
他柜上也学了几年,拨算盘记账是比萧淮奕要熟练的。
成衣店的徐家推荐来的则是一直在店里做小二的儿子徐胜,那家伙是天生卖东西的好手,难为徐掌柜肯舍得给人。
与自家人谈妥了,萧淮奕这才到隔壁萧府找萧之荣。
萧之荣乍听了萧淮奕的提议,还笑出了声音。
他歪着嘴将烟筒吹得呼噜噜响:“小三子,我瞧你种地有几分本事,干脆在家种地得了,这又折腾什么劲儿?”
宛州码头成日家船来船往,一多半都是走南闯北送货的,有钱也早就被这些巨商把持着挣了,哪里还轮到他们这等寻常老百姓分杯羹?
“二大爷,您说的固然有理,但我朝疆域之辽阔,便是商船也有到不了的地方,商队如云也有运不尽的货物。外头的市场还大着呢,咱们还是有些利润可图的。”
见萧之荣都吹完了一整根旱烟,他理论了半晌,对方还是一副不看好的样子,不由得替萧三娘感到憋屈。
原来母亲从前就是一路受着这种言语和行动上的打压,还不得不依靠着六房生存。
他起身要告辞出去,萧之荣却又叫住了他。
他先下了个定论:“你那事情整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