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臣华向慵懒的声音悠悠传来:“上百名暗杀者,看来有人是存心要他死。那个左相不是已经被抄斩了吗?”
我与张进对望了眼,是啊,到底是谁要杀刘幕,刘幕死了,谁又是最后的获益者,一个名字闪过脑海。
“难道是王……”
“住口,不可能是他。”张进的话还未讲完便被我厉声截断。
巫臣华禹向我飘了眼后又望向窗外。
“那会是谁?”张进撇撇嘴。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找到皇上。”我冷硬的转口,那个曾经的温柔少年,有着阳光一般笑容的俊美少年,不可能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绝对不可能。
“他会去哪呢?”小丫颇恼的说:“气死我了,我那么想帮他,他竟把我推开,气死我了。哥,你发出魔令了没?”
“没有。”巫臣华禹随性二字。
小丫跺跺脚:“不是让你发吗?”
“区区一个皇帝,与我教何干?”巫臣华禹说得云淡轻风。
“怎么不相干了,他可是你未来的妹夫。”小丫开始搜寻房间,找什么魔令。
魔令是什么?我心头闪过疑惑,发出魔令就能找到刘幕吗?
“姐姐?”张进突然拉拉我的衣角,拼命使眼角,示意我去求巫臣华禹:“我方才已经求过了,可是他不同意。”
没有丝毫犹豫,走向巫臣华禹,跪在地上恳求:“求掌柜救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真有那样的能力,但不管如何,哪怕只有一分的希望,都不能让刘幕出事,他会是个好皇帝,天下不能没有他。我,我也不想歉疚过一辈子。
“我说了,区区一个皇帝,与我何干?”巫臣华禹睨着我。
“只要掌柜能救下他,不管要青华做什么,青华都会义无反顾。”我道。
“你能为我做什么呢?”他突然用指撩起我下鄂,左右打量着,眼底尽是轻挑:“你虽美,但我不缺美人,义无反顾么?又能怎么个义无反顾法?”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任何东西都有他的价值存在,掌柜若觉得青华无用,便不会将店铺的事交给青华管理,青华有自信能做得更好。”面对他的轻挑,我直视,并且回以正经的态度以及肯定的自信。
巫臣华禹挑挑眉,眼底闪过丝趣味,俯下身,说了这么一句:“这一刻,突然很想吻你。”说完,印上了他的唇。
睁大着眼,呆愣的望着这张放大的妖孽脸,好一片刻,脑海一片空白,等回过神,他已重新靠回椅上,嘴角勾起个轻狂的弧度:“我会帮你找到他,这是报酬。”
我握紧了双拳,强行克制心里腾升起的怒意。
二天,连着二天,刘幕音讯全无,一个受了重伤的人,随时有性命危险的人,二天已是极限了。
屋里的几人都坐立不安。
念瑶昨天才醒来,身子还异常的虚弱,却坚持起来和我们一起等消息。
张进踱着步,时不时的打自己几个耳光,满脸自责。
小丫哀声叹气着,喃喃:“二天了,怎么样都会死了,二天了,怎么样都会死了。”下一刻,她的目光朝我撇来:“喂,傅青华,你怎么这般镇定?就不心慌,不焦急吗?”
视线从窗外投到小丫身上,复杂的望着这个小姑娘,她说话的声音那般清脆,清到留不得半点尘世的杂质,目光又是那样的透彻,仿佛直透到心底,她的每一句话都是随心而发,随心而问,无拘而无束。而我的心里,总藏了太多的心思,太多的顾忌,从没有为自己而活,如今想为自己而活,却又让刘幕生死不明。
怎么会这样?
“我说错了吗?说的不对吗?”小丫朝我走来,双手抱胸,气愤的说:“那个皇帝多好啊,为了你打架,我这么漂亮也不理我,甚至还被人追杀,你怎么就不要他呢?”
张进走过来,对着小丫道:“姑奶奶,你就少说几句吧。”
“为什么要少说几句,你那天不是也很气愤来着,一路上都在说什么女人就应该听男人的话,男尊女卑,那个傅青华太不知好歹了,怎么人在面前了倒一句话也不说了?”小丫哼哼几声。
“我,我,”张进看看我,又恨恨看着小丫。
“你们别吵了,”念瑶撑起虚弱的身子:“我们快想想皇上会去哪儿吧?皇上出宫的日子很少,也没个地方认识,到底会去哪儿呢?”
是啊,刘幕会去哪儿呢?从小,除了祭天祭祖的日子出过宫,他几乎没离开过皇宫,就算出去了,也是坐在轿子里,到底会在哪?这二天,一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思索,却什么也想不出他能去的地方。
“他真可怜,被女人甩了就算了,连家门都没出去过,”小丫叹了口气,怜悯的说:“好歹我爹爹还给了我几个地址让去玩来着。”
地址?心底蓦然一动,当初我曾给过他爹娘的地址,会吗?可能吗?
我夺门而出。
“姐姐,你去哪?”张进想追出来,到门口,伤势使得他疼的弯下腰。
晴空万里,初夏的风还有着春未的寒意。
我却全身出了汗,是紧张,是担心。一路脚步未停,见了人就问记忆中的那个地方。
二个时辰之后,来到了一处民宅前。青砖屋顶的民宅在京城很多,几乎随处可见。
外门框看着很是干净,像是有人常在打扫,我满脸欣喜,这是当年太后给我父母安居的地址,我没有来过,就是怕与父母太过亲近使得太后心有隔隙。
门没有锁,推开了门,笑容凝洁在脸上,内院杂草丛生,墙面,护栏,柴房都是那么破旧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