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寻我何事?”
蓝鹤被下人喊到书房,笑吟吟地看着惨绿少年的爹爹,感觉十分新奇,心里盘算趁老头年轻好摆布,今日就把平时他不许她做的事都做了,比如纵情豪饮几坛美酒,比如把龚衡的相好找来过个招。
“我问过林善礼了,你说的大致属实,只是我毕竟变了模样,又不知这十五年后的龚府是个什幺情状,你我既是明媒正娶的夫妇,那今日便有劳夫人作陪。”
“哦,好呀,夫君若有吩咐,自当效劳。”
小蓝鹤满口答应,她刚练完功,额头上细细密密一层薄汗,小脸红扑扑的,染得两边肉腮像粉粉的糯米寿桃,让人看着就想捏一把。龚肃羽走近她身旁,取出他的云鹤针松缂丝帕子,亲手给她拭去额上汗水。
“你刚才去干什幺了,一头的汗。”
他靠得太近,责问的眼神又和老头一模一样,小蓝鹤脸更红了几分,避开他的视线小声吹牛:“我去绣花了。”反正他什幺都不知道,如果告诉他她练功,肯定要被他叽歪什幺不够清闲贞静。
“绣花能绣出一头汗?”龚肃羽一忍再忍,最后实在憋不住,还是吐槽了一句。
“嗯,屋子里闷热,我绣得卖力,所以出汗。”
旁人被拆穿了,多少会心虚,可她却一脸敷衍,就很讨打,怪不得老挨训。龚肃羽从管家丫鬟小厮那里把蓝鹤的脾气摸了个底朝天,早已知道她会什幺不会什幺,喜欢什幺不喜欢什幺,正盘算着怎幺拆穿她瞒骗他的事,呵呵,她倒自个儿把机会送上门来了。
他捏了捏她的小翘鼻,擦掉上面的汗珠,别有深意地对她微笑道:“夫人能绣出汗来,想必绣技精湛,不知可否容为夫一观?就……给我绣个兰花好了。”
蓝鹤闻言脸色一变,干咳两声不情不愿地说:“男子要花做什幺?”
“哦,那就松柏竹子也行的,夫人绣什幺为夫就用什幺。”
“……那还是兰花吧。”
蓝鹤十分怀疑这人是不是存心拆她台脚,虽然她扯了谎,但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得了,老头从来不管她是练功还是拆房子,就这小子烦,还要看绣花,绣你个鬼。
她满脸怨气被龚肃羽带到随珠苑,在厢房里找了半天,根本没有针线,最后还是让丫鬟夏桑去拿了她的来给夫人用。蓝鹤勉为其难在一块丝帕上绣起来,不出十针就扎到了手指。
坐在一旁看笑话的龚肃羽,体贴地给她擦掉指尖血迹,却不依不饶等着她继续绣,看她什幺时候装不下去了认错说真话。不过在蓝鹤刺破了三次手后他还是放弃了,再绣下去手指也要戳烂了,到底怜香惜玉,不忍见这小娇娇受伤挨疼。
他拿过蓝鹤绣了一个开头的手帕蹙眉品评:“我看你这绣技不该出汗,应当流血才对。这是什幺兰花?爬在地上的小蜈蚣吗?”
“我不喜欢刺绣!”
蓝鹤恼羞成怒,开始发脾气。龚肃羽叹了口气,是她自己说谎,被拆穿了不脸红,反倒还有理了。
“好吧,不喜欢就不绣了,别生气,我帮你揉揉手指。”
他摇摇头拿起她递过来的小白手,温软柔荑捏在手心里,心中遐思飞起,低下头将她受伤的食指含入口中轻轻吮掉上面的血珠,咸涩的铁锈味在口中化开,越发令他心疼。他擡眼望向蓝鹤,两人视线交汇缠绕,一个怜惜无奈,一个娇怨羞怯,气氛就很不对劲。
粘稠,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