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头一遭,克己守礼的龚大人生出了白日宣淫的冲动。
但是不行,不能轻易遂了她的愿,不能被这个小妖精牵着鼻子走,她哄骗他,不老老实实挨罚还勾引他,他要是就这样上钩便宜她,以后哪里还镇得住她?
何况君子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他龚肃羽岂能同那些碌碌无为的凡夫俗子一般,为皮相所惑,耽于女色沉湎肉欲?
所以心坚如铁石的某人到最后一刻忍痛放开了满心期待的小娇妻,他在蓝鹤惊疑不解的眼神中强行稳住气息,哑着嗓子柔声斥责她:“你手在摸哪里?不像话。”
煞风景!为什幺他不上钩?如果是爹爹,自己这幺撒娇求欢,他就算再不想理她,也会忍不住把她给压在身下狠狠“罚”一顿,就这小子爱端着,难道是为了原配?蓝鹤向来没什幺耐心,她抽回自己的手,到椅子边上坐下来,手肘搁在桌上撑着脑袋闷闷不乐道:
“算了,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也不喜欢我,嫌我不合你心意,又谎话连篇,只想给原夫人守丧。”
“我没嫌你,之前守丧是另有他因。”龚肃羽淡淡一笑,眼神略显哀戚,走过去擡手摸了摸蓝鹤发顶自嘲道:“我与她相知相守,相敬如宾,却不知珍惜,负她良多,如今落得茕茕孑立,可说是报应不爽,咎由自取了。”
“为什幺说自己茕茕孑立,那我算什幺?斯人已逝,你总不能负了她,又来负我,我也是和你拜了堂的妻子呀。”
龚肃羽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蓝鹤,过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既然已经娶了你,就该好好对你,不能重蹈覆辙。”
“可我瞧着你心里还没放下,罢了,我还是走吧,不扰夫君了。”蓝鹤以退为进,心想有什幺了不起的,等明日一早你就会变回爹爹,我还不稀罕咧。
“等等,令夫人不快是我的不是,我并没有不喜欢你。”
“不喜欢硬说喜欢,实在大可不必。”
“你生得玉雪可爱,活泼讨喜,没人会不喜欢你。”
蓝鹤看他面上笑容,儒雅斯文,却终究带着那种自持身份的疏离客气,没有老头眼里的深情爱宠,他不是她的爹爹。她忽觉难过至极,他们原来日夜缱绻恩爱,就因为她贪玩给他下药,一觉醒来他死活不肯要她,心里都是对原配的愧疚,好气。
悔不当初的小蓝鹤忧伤悲戚,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泪珠子一串串滚落。龚肃羽看她哭得伤心,自己心里也莫名刺痛,走过去弯腰替她细细拭泪,温声说道:“我没有不喜欢你,真的,若是不喜欢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亲吻你呢?”
“你以为我傻吗?你那根本不是喜欢,是色欲!”
小美人看着不着调,说话却一针见血,怼得龚肃羽无言以对,他身体一僵,收回给她擦眼泪的手,皱眉俯视她哀怨的小脸,重重叹了口气。
“我给你点好脸色,你就恃宠而骄,出言不逊,女子当以夫为纲,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夫君?”
???蓝鹤被气到了,公爹从来不对她说什幺“以夫为纲”的屁话,这小子被拆穿了恼羞成怒口不择言了是吧?脑袋瓜里有屎!她看到龚肃羽那副高高在上责问她的脸心下愤懑,擡起小脚往这人小腿骨上踹了一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