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她不好意思找嫂子们说,难得姜亭月来了,为缓解一下心中压力,所以姜寻雁虽然不太好意思,但还是一一都说了自己的看法。
姜寻雁说:“其实我有些忐忑,因为我不知道嫁人后是什么样的生活,如果我离开上京的话与实明哥哥去储州的话,那我想家该怎么办?如果他家里人不喜欢我,让我受委屈我该怎么办?如果我们婚后,他喜欢上别人要纳妾我该怎么办?如果一切跟我想象中不一样我又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她整个人又惶恐起来,十分不安。
她说的这些,在姜亭月的记忆里,都不曾发生过,不过她思索良久,却忽然道:“那就不嫁了呗!”
姜寻雁:“啊?”
“你不是来开导我的吗?怎么直接劝我别嫁了?”姜寻雁懵了一瞬。
“开导什么呀?你顺从自己的心就好了,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你要是实在害怕这些,觉得不值当的话,那就不嫁了。”姜亭月说的很随意。
姜寻雁想了会儿,先是轻轻摇头,而后重重点头道:“不,我还是想嫁。”
“就算以后发生这些,那起码现在,我与实明哥哥还好好的,我还是想嫁给他的。”
“那就是了。”姜亭月笑盈盈握住她的手,说,“你觉得值当就嫁了呗!若是以后你受委屈了,咱们就和离,若是有孩子了,你舍不得孩子,那就带着孩子和离,总归又不是养不起。”
“人生那么多坎,你哪能提前都知道,都避开,干脆闭眼跳下去,就算是错了,反正也能回头。”姜亭月向来不觉得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反正身后有人收拾烂摊子,什么时候回头都不迟。
“那你呢?你怎么想的?”姜寻雁又问。
“我?”姜亭月打着扇子,一脸无所谓道,“我还早着呢!”
“你就骗我吧!”姜寻雁夺走她的扇子,轻哼一声道,“我听我娘说,你爹娘准备给你和霍小将军定下亲事,你怎么想的?”
“都行吧!”姜亭月摆烂道,“嫁谁不是嫁,霍承绍人挺好的,长得也不差,挺靠谱的。”
“那陆慎呢?”
姜寻雁问:“你最近不是又联系他了?上回还跟他出城去玩儿来着。你到底想不想与霍承绍定亲?你总不能两个都惦记吧?”
“我那是有原因的。”姜亭月夺回自己的扇子,给自己扇着风,没好气道,“我跟陆慎没可能,死都没可能,我肯定听我爹娘的,如果他们给我和霍承绍定下的话,我没意见。”
“真的?”姜寻雁不信。
姜亭月认真点头,“真的。”
“好,那我问你,你知道霍小将军如今人在哪儿吗?”姜寻笑眯眯问。
姜亭月一时卡了壳,“他……他不在家吗?总不能是圣上放他一家回边关了吧!”
“他跟着圣上去行宫了。”姜寻雁轻敲了她一下,叹道,“你要是真想跟他定亲,你就好好关心他一下,真定下来了,可是过一辈子的事。”
富贵病
“霍承绍又没主动给我说,我上哪儿打听去。”姜亭月为自己争辩,又一脸狐疑的盯着她,奇怪道,“不过,我都不知道霍承绍在哪儿,你怎么知道的?”
姜寻雁低咳一声,小声说:“我从我爹那里偷听来的。”
“我那天偷偷去爹书房拿书,结果来人了,我躲了一下,偷偷听到他们在商量事,本来我爹在说你爹的事,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霍将军,说圣上怀疑他有拥兵自重之嫌,所以将霍小将军当成人质,一并带走了。”
姜亭月皱眉问:“形势这么严峻吗?”
“不知道。”姜寻雁摇头说,“反正跟咱们没关系,我是觉得,霍承绍不是个好人选,他爹不肯交兵权,圣上那边又逼的紧,你真嫁给他,兴许没什么好日子过。”
她还是觉得陆慎好,月月又喜欢他,长得又好看,关键是不像霍承绍那样随时有危险。
姜亭月是不知道她心底想法的,若是知道,她只会冷笑两声,陆慎比霍承绍危险千千万万倍,好歹人家霍小将军不造反。
“你少这副模样。”姜寻雁直起身子,捏着姜亭月的小脸,轻轻往两边一拽,没好气道,“我这是为你好,自古以来,拥有兵权的将军,就没几个落得好下场的,如今霍将军一家都被圣上找借口留在京里,人是在京里了,手里的兵却在千里塞外,一点保障都没有,圣上一个不高兴,全家都得掉脑袋。”
捏着捏着,姜寻雁觉得手感还挺好,又多捏了会儿。
姜亭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解救下自己的小脸,轻轻揉着,闷声道:“我爹能捞我。”
只要不是没有一点转圜余地,不是直接跟皇权对上,一般情况下,她爹都能兜底。
若真嫁人后,霍家再出什么事,她爹定会想方设法,提前将她捞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何必多费这些劲儿。
“你就仗着有国公爷在,你就作吧!”姜寻雁点点她眉心,语重心长道,“我还是不看好你和霍小将军。”
“你仔细想想,就算是最后交出兵权,你要跟着霍家离京算边关,你这么娇气一个人,你受得了那种苦吗?”
姜亭月看着她,不吭声了。
“你瞪我也没用。”姜寻雁伸手捂着她的眼,说,“你贴身衣裳只用寸棉寸金的云棉,喝茶不是金瓜贡茶就是大红袍,光你吃饭用的厨子,都是天南地北搜刮进府的,你吃穿用度,样样最好,稍微次了些,一时半会儿还行,时间一长,你身上还要起疹子,你确定你能离京去边关受那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