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朱贤宇的那句话,让车里陷进沉默里。
靳佳云心一紧,撑住车门的手变僵。
过了半晌,朱贤宇望向车前,平静地解释:“别误会,我指的是合作关系,在和你们事务所合作的这段时间里,靳律师能任劳任怨地满足我提出的任何要求,奖赏你,我认为合情合理,但如果给你带来了不舒服的感受,”他转过头,“那我和你说声抱歉。”
本来车库就闷,此时靳佳云的脑袋里一阵嗡鸣,她沉下口气,用最快的时间恢复理智,冷静的对上他的目光:“我没多想,也谢谢你对我的赏识,但我依旧坚持我的决定,麻烦你送我去你家取行李。”
朱贤宇从不喜欢强迫人,他还给了靳佳云自由的喘息空间,吩咐司机开车。
位于加多利山的别墅,是朱贤宇在香港名下最爱的一套豪宅,他花重金打造的热带花园。这也是靳佳云再一次感受到真正上流人士的奢靡生活,可每一次强烈的对比,都会让她有一丝低落。
豪车刚刚驶入院子,不料,夜空里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司机将车停进车库后,朱贤宇带着靳佳云进了别墅。
里面算不上是传统富豪别墅的金碧辉煌,但被主人打造的独特品位,那一大面墙上的推拉酒柜,靳佳云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
她走在后面,脚步很轻,地灯投射在她的脚边,看着身前男人的背影,她还真羡慕他的投胎本领。
回到房间,靳佳云见自己的行李箱全空了,慌张的问:“我的衣服呢。”
朱贤宇像是刚刚才想起这件事,握着手机对她说:“sorry,因为我默认你会在我这里住一周,所以早上管家问我要不要替你清洗衣物,我说ok。”
靳佳云一惊,烦归烦,但也的确没理由发火。
她冷淡地点点头:“那麻烦朱老板让管家明天送到我的酒店。”
“你已经订好酒店了?”朱贤宇看着玻璃窗外倾泻的暴雨,“香港的五星级酒店并不好订,再加上天气不好,你还这么临时。”
靳佳云并不是好面子的人,她直说:“我对住宿要求没那么高,路上看了几家普通的酒店,有一家还有房,我已经订了。”
她必须得走,不会在这里与他过夜。
朱贤宇走到窗户边,雨势并未褪去一丝,磅礴的雨压弯了院里的灌木花草。
他微微侧头,看着地上的人影:“雨太大了,你和司机冒雨出行都不安全,这样吧,你在我这住一晚,明天我让司机送你过去,”他又补充,“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
低头思忖了片刻,靳佳云同意了。
在朱贤宇进房前,她问,能不能去阳台抽根烟,他说:“可以。”
如果不是雨夜,冲着山树的阳台景色一定是很震撼的美。
靳佳云坐在靠玻璃门的椅子上,手指夹着烟,缭绕的烟雾被雨风刮走,一想起在马场遇到的人,眼神渐渐疲惫。
她和胡文矜是高中同学,尽管那会许姈老起哄撮合,他们也只把彼此当朋友,后来他们考到了同一所大学才关系变近,也很自然地成了情侣。
拥有同样理想的他们,在彼此鼓励下,一起考到了纽约大学法学系。
她知道人会变,只是没想到能变得如此快。
纽约的一切都太过新鲜,包括女人。
在一次party里,胡文矜和同班同学姚曼搞到了一起,他们却并没公开,而是玩起了刺激的偷情。
最后,胡文矜给靳佳云的分手理由是:“我要结婚了。”
靳佳云还记得她什么也没做,只冷静的成全他们。
不过她转身时,胡文矜激动得撕破了脸:“姚曼的妈妈在香港是大律师,她说可以给我机会。你也知道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们的家庭都很一般,给不到我们任何帮扶作用,你有一个有钱的好朋友许姈可以帮你,但我没你幸运。”
最后一句混进了街道边刺耳的鸣笛声里:“佳佳,其实你也不差,也可以傍上有钱人。”
可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她顾不上涵养,狠狠扇了他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