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对业务是很熟练了,很快打包好面包,又装上慕斯,递给她:“小姐姐,你真漂亮,欢迎你下次再来。”
她的笑容很是开朗,哪怕在一日将尽也丝毫没有重复工作的疲惫感和敷衍,模样清秀的女孩儿在笑起来时眼睛里如同星光闪烁。
沈菁愣了下,心里紧紧箍住她的压抑稍稍松开了一点儿。她也笑起来,眉眼弯弯:“谢谢,你也很漂亮,笑起来尤为漂亮。”
两人相视而笑,明明是陌生人,却在此刻朝对方笑得真诚又温暖。
生活里,总有些善意来得不经意却诚挚,陌生而短暂的温暖或许无法成为解开锁链的钥匙,但或许可以将勒在身体上的痛苦松绑哪怕一点点。
沈菁也并非是接受不了自己的自私,她自知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私也不过是许多人趋利避害的本能罢了,只要不去伤天害理,不去作恶害人,她能够接受自己人性中的不完美。
然而,如果那个人是谢殊均,她希望自己的念头永远都是纯白色。
她想要跟他分享她所有的幸福和快乐,不要给他带去丝毫的痛苦和厄运。
手机屏幕里小车离的越来越近了,看着已经在前边的十字路口了,沈菁再看了遍车牌号,往马路边走走方便上车,免得车来停久了。
她偏头看了眼,信号灯恰巧变成绿色,那头的车流向这边涌过来,她安静地等着其中的一辆来到面前。
不过两三米的距离,不过几步,手刚伸出去,还没触到车门,朝阳的声音蓦然出现。
“沈菁,谢殊均也一定会想,‘如果我可以陪着菁菁该多好’。”
她的手停滞在空中,指尖将将触碰到车门,思绪在那剎那如同烟花一般炸开,漫天的绚烂却又洋洋洒洒,最终浮现出谢殊均的模样。
“小姑娘,咋了?”车窗摇下来,前边的大叔扭着头问她,一脸古怪地往她身后瞧。
沈菁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连忙拉开车门坐进去,语含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想起来个事儿。”
大叔显然很豪迈大气,见她关上车门坐好:“嘿,你们这些小姑娘就是好玩儿,这有啥,我这得多贵的身价才能去给这两秒钟摆谱。要不是看你伸了手门没开,我寻思着是不是车门咋的了,哪能怕耽误这两秒。”
沈菁觉得这大叔说话也挺好玩,笑了下:“没问题,这车看着真好,一看就是爱护的。”
大叔哈哈笑起来,手往后竖立大拇指:“有眼力,这不是在开车,多少得点俩赞。”
车窗外景物一晃而过,灯光明明人声沸沸,这世间总是少不了热闹,玻璃窗阻挡了一些,却怎么也阻挡不尽。
沈菁看见树枝的细端偶尔也会轻轻摇晃:“叔,可以关了空调开会儿窗吗?”
大叔伸手按了下:“这有啥不行,还给我节约了呢,你要热了就说啊,咱再开!”
笑着道了声谢谢,车窗缓缓下降,风从外面灌进来,撩的她额前耳边的碎发在脸上轻轻刮蹭,有些痒意点缀。
沈菁伸手勾了下,但自由的风仍旧将头发撩弄下来。
她没再管,只是目送着风景向身后倒去:“朝阳,谢谢你。”
慢了好久才来的回复显得有点突然,搞的朝阳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极力保持着如常的语气:“也、也没说什么,谢什么……”
它磕巴了下,语气从平静到弱弱,多少还是有点儿扭捏没藏住的。
沈菁唇角上扬,笑意甜美娴静:“谁说的,朝阳可好了,我可喜欢朝阳了。”
朝阳:“……”
捂着心口,它此刻感觉很奇妙,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它认真想了想,大概是像网上说的那样,轰的一声,心里烟花绚烂无比。
它没说话,而沈菁也没有非要等它的回答,他们一起看着窗外,无声中,两颗心却没有远离。
打开门,换了鞋刚往里走了没两步,就同坐在客厅里的谢殊均视线相触。他坐在沙发上盘着腿,腿上还放着笔记本电脑。
沈菁在看见他的那一秒本能地挂上笑容:“你怎么坐在客厅看?”
谢殊均朝她伸手:“嗯,为了女朋友一回来就能看见。”
“嗯?女朋友?怎么还是女朋友?”将包包取下来放到边上,想也没想张开就问,说完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是说,嗯……”
谢殊均还是伸着手,跟后面一靠,整个人又慵懒几分:“说什么?”
沈菁义正言辞:“我是说,你怎么能让它占我的位置!”她指着电脑,颇为严肃。
低笑几声,谢殊均摘下眼镜放在电脑上,也没去关,而是把电脑一整个端起来放远。完了又朝她伸出手:“好了,以后不让它占用了,你永久唯一占有。”
“过来,菁菁。”
沈菁站到他面前,在他手心拍了下,刚要收回来,却被他逮住,随即朝自己一拉,沈菁被他带的朝他栽过去。
谢殊均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腰,下一秒,她就落在了她永久、唯一占有的位置,一只手被他握着不放,另一只手落在他肩上。
“菁菁,我们把结婚的日子提前好不好?”
“嗯?我们还没说过结婚的日子吧,怎么就说到提前去了?”她刚刚是一时间没转换过来,现在她可记得的,这个时间可是连求婚都没进行的。
她永远不会忘记,她和谢殊均的那个四季。
他是在夏天跟她求婚,那天是她的生日,他说那是对他而言无比感激的日子。接下来的秋天,他们结婚了,他们向全世界宣告他们只属于彼此。